一連串的問題讓容盛心裡好受一點,明明是宿黎讓他在浴室裡待着,他一直在等她,她卻沒有回來找他。
好不容易将魚尾變成人腿出來找她,看到的是她上星艦一直沒有回頭的背影。
宿黎還在喋喋不休地說着,人魚的尾巴變成人腿對她來說有些新奇。
“你走路的時候有沒有一種走在刀尖的感覺?我看故事書上說人魚走路很痛苦,你感覺怎麼樣?”
容盛脫力,整個人都倒在宿黎的身上,她沒有防備趔趄幾步後,才穩住重心。
“我好累。”他在宿黎的脖子上蹭了蹭:“媽媽,帶我回去。”
宿黎一陣頭皮發麻,被叫做媽媽的感受實在是太可怕了,但她确實忘了容盛,正心虛着隻想把這件事趕緊揭過去,也沒反駁他。
她背着容盛往外走,想起了一件事:“你為什麼要叫我媽媽?你們人魚都是這麼随便的嗎?”
看到了一個人就死心塌地地追着她走,安全區和感染區的邊界防守不是一般人能過的,就算容盛厲害,還是人蛇的頭頭,那駐守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真不怕被殺了拖去研究。
容盛疲憊地阖上眼,為了進入安全區,他指揮人蛇對防守的邊界處發動了一場襲擊,人蛇死傷慘重,他趁着混亂進安全區時也受了傷。
“人蛇在破殼時期的生存需要媽媽的教導,我雖然是進化後的人蛇,地位高于普通人蛇,但我一直沒辦法蘇醒,也就是沒辦法破殼。”
“是媽媽你幫我破殼,隻有媽媽會幫我破殼,你就是我的媽媽。”
宿黎深覺自己給自己找了個麻煩,當初不是為了擺脫人蛇的攻擊,她根本沒打算喚醒容盛。
但他也算是救了她和流金,算了,喜當媽就喜當媽吧,認命了。
背着容盛路過人群,挨得近他們說的話一字不落地傳進宿黎的耳朵。
“那個人就是萊斯大人丢的寵物,被打得真慘。”
“聽說是逃出來的,因為要參加全聯邦勇士之心比賽才回到A區,命中注定他逃不過萊斯大人的掌心。”
“這種敢逃跑的寵物就該被打死,膽子真大。”
宿黎背着個人還能抽出手,她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領:“你說被打得很慘的那個人在哪?”
衣領被揪變形,緊緊地勒着他的脖子,他臉色漲紅,拼命地掙紮。
旁邊的人想過來幫忙被宿黎一腳踢開。
“她,她不是D區的選手嗎?趕緊放開!你這個賤人居然敢對A區的人動手!”
“能讓你們D區這些低賤的人進入A區就是莫大的榮幸,還敢在這裡鬧事!”
宿黎的狼爪伸出來,粗長像鋼刃一樣的手指陷進他的皮膚:“低賤?你們又高貴到哪裡去。”
“那個人在哪裡,不說我就割掉你的腦袋。”
她神色冷淡:“A區很漂亮,我相信你濺出來的血會更漂亮。”
被宿黎卡着脖子的人臉色蒼白,冷汗直流,他咽了咽口水:“就在前面那個路口。”
他被随手丢在地上,剛剛還揪着他衣領的人走得很快,一眨眼就消失在人群中。
宿黎很快就找了人,人群将路口圍得水洩不通。
她擠進人群,看見流金鼻青臉腫地躺在地上,手臂和腿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曲折着,顯然是被人打斷了。
幾個拿着鋼棍的人身上粘着深色的血迹,不知道是他們自己的還是流金的。
染着彩色頭發的男人低頭啐了一口:“什麼東西,也敢違背萊斯大人。”
宿黎無視他們,背着容盛來到流金旁邊:“還活着嗎?死了就讓他們給你陪葬。”
流金眼睛都是腫的,他努力地動了動眼皮。
“活着也讓他們給你陪葬。”
宿黎的背影被容盛擋得結結實實,彩頭男看不到她,抓着容盛的長發往後用力一扯。
容盛痛的悶哼聲被他咽了回去,宿黎松開他,轉身摟住他的腰,鋒利的狼爪抓了過去。
彩頭男反應很快,抓着頭發的手抽了回去,狼爪的速度更快,他手臂上被劃出長長的血痕。
“你找死是不是?!”
他勃然大怒,掄着鋼棍砸過去,幾個小弟也反應過來,不同方向的鋼棍劈頭蓋臉地朝宿黎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