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兩人隔開在兩邊,彪哥左右為難:
“兩位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五大三粗的壯漢在戰場上風光無限。可在這種勸和的場面裡,隻像是個笨嘴拙舌的小醜。
就在汗都要急得掉下來的時候,他忽然一拍腦門,一手拉着一人,試圖在物理層面拉近兩人的距離。
“哎呀!這不是巧了,現在兩位都受傷了!
這不就是天賜的良緣嗎?”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自己這急中生智的勸架之話,不僅沒有緩和兩位當事人之間的火藥味。
反而是兩道死亡凝視,随着這一句“天賜的良緣”緩緩灼燒向了自己。
……
最後,三位傷員一起在醫療中心主任面前排排坐。
在穿着白大褂的主任恁大的針管面前,一個個終于老實了。
蘇晴強裝鎮定。
她不過是一個區區想薅羊毛的無辜實習生。
看着面前的泛着冷光的針尖,她在心中默默祈禱:
如此重器,可用不得啊!
見震懾住了面前無中生事的三位傷員,主任這才将大殺器收了起來。
“都說說!”
“我見這人是生面孔,行為舉止都不像急着看病……”接待員用裹成粽子的手頑強地指向蘇晴,“我就想将人控制住,以防萬一!
咱們療養院之前又不是沒有發生過惡性事件……”
接待員的聲音越說越小,可是蘇晴卻是神情一怔,轉而有些不自然了起來。
畢竟,對她此行,确實看病為輔,薅羊毛為主。
可卻沒到她的謀略,在寒暄之時,就被歪打正着地破壞了。
她感覺自己的後槽牙幾乎都在嘎吱作響。
可她不能氣餒,不能低頭。
因為皇冠會掉。
她穩穩地帶着無形的皇冠,堅定不移地看向了主任:
“我病不在身,而在心。”
在一片沉默之中,蘇晴如泣如訴地開始了自己的陳詞。
“就像是傳說中靈異的鬼魂,栖息在了我的心髒。
無影無蹤,來去不定!
可!我能感受到它,帶來的那一陣陣酸楚!”
說完,她猛然一個擡頭,雙手攥住了主任白大褂的下擺:
“即使我隻是個實習生,我也是為療養院辛勞至此啊!”
主任頓了幾秒,然後将自己的衣擺搶救回來。
“那先做檢查。”
可幾種儀器空隆哐啷想了個遍,愣是一點毛病都沒查出來。
“幹什麼?一個個沒病來找茬是嗎?”
主任不滿的神情在蘇晴和彪哥之前來回巡視。
彪哥會想起自己因為跳秧歌來看病的經曆,也不敢東風作案地和主任對視。
可蘇晴側過頭去,手在臉上胡亂抹了一把:
“主任,可我心裡酸啊……
實在無藥可救的話,能不能申請點工傷的補貼?”
聽聞蘇晴折騰了一大通後,終于圖窮匕見的請求。
主任沒說行,也沒說不行。
隻是回到桌前慢條斯理地拉開抽屜:
“其實也不是無藥可救,要治也能治。”
迎着蘇晴故作柔弱的眼神,主任”唰“的一下,再次亮出方才恁大一個針管:
“這個!包治百病!”
蘇晴柔弱的眼神一下就清澈了。
她想,自己從來都不是這樣嬌氣的人。
一點難受,難道就能阻止自己為工作舍生忘死的決心嗎?
“不!”
蘇晴猛地站了起來。
“一想起工作,我隻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
我要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繼續發光發熱!”
說完,便一溜煙奪門而逃。
徒留舉着針管的主任和剩下兩人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也沒有什麼可以阻止我發光發熱!”
“俺也一樣!”
——
蘇晴一溜煙回到了250層,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想想還覺得氣!
想想還覺得疼!
那接待員看起來挺文靜的,動起手來竟然如此粗魯!
哪有什麼羊毛,這醫療中心分明是刺猬!
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蘇小姐,你回來了!”
盛情難卻的嗨皮機器人穿着花襖灰褲,看着蘇晴氣喘籲籲的模樣,又習慣性地拉開了椅子。
蘇晴本就在氣頭上,沒有太多理智思考。
這回見到了拉好的椅子,便也想歇上一會。
于是——
“嗷嗷嗷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