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栖霞山。」
冰面碎成了星星的倒影,執着又可愛的小手終于把他拉出了冰川,他落入了太陽的懷抱,太陽緊緊地擁抱着他,他蒼白的手臂被太陽灼傷,卻依然撐着一口氣撫上那張看不見的臉,輕輕一轉,他停住了呼吸。
「......是你啊。」
“袁基,太陽曬屁股啦,你怎麼還不起床?”
雞毛撣子湊到了他的鼻息裡,執着又雀躍的可愛嗓音回蕩在空曠的房間,朝陽刺得眼睛睜不開,他用手無意義地擋住了它們,執着地睜開了霧蒙蒙的雙眼。
他最吸引你的地方被他大方地展露,自然招來了姑娘的親昵,雞毛撣子橫在你們中間,你臉上的紅暈清晰可見。
“你是不是做夢了呀?怎麼叫都不醒。”
他淺淺一笑,輕輕擡手,輕而易舉就把你攬入了懷中,月亮是他的,太陽也在他懷裡。
“做了一個…...五彩斑斓的夢。”
你動了動腦袋:“是怎麼樣的?”
袁基想了想,慢慢梳理着你的長發,他的聲音很适合講故事,你喜歡他說話。
“夢裡的我,在一望無際的冰川下,被藏匿了很久、很久。”
“那一定很冷。你會冷嗎?”
“最開始會,後來就習慣了。”
你抱緊了袁基。
“那我抱抱你就不冷了。”
梳頭的手頓了一刻,帶着機不可聞的顫抖,你抱得認真,并沒有察覺到。
“然後呢?”
“然後,有一顆善良的太陽,它可憐我,憐憫我,将我從海裡救了出來。”
“太陽好善良。”
“嗯,她很善良。”
沒有人說話了,隻有屋外風鈴的叮鈴聲,以及太仆府外偶爾幾個吆喝叫賣的小攤在呼喊。
袁基習慣沉默時謀算,可他現在什麼也想不出來,他言行一緻,他心口不一,他不親手剖開血淋淋的胸膛,這個世上誰敢說他在撒謊。
這個道理早該明白的,不是嗎。
天下如棋盤,人人都是棋子,舍棄了誰,都不需要可惜。
早該明白的。
“袁基,袁基。”
他收斂冷漠的目光,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冷漠地注視你的發旋。
“怎麼了?”他溫柔地問。
“我希望你下次可以夢到我。”
“如果我在的話,一定舍不得你在裡面待那麼久。”
“冰山一定很冷吧,被禁锢那麼久一定很難受吧。”
你擡頭,執着又真摯地擁抱他眼裡的怔愣,你認真地告訴他。
“為了你的話,我會很勇敢,我不會哭。”
他的眼眶突然泛起跨越經年的酸澀。
“我會一直一直努力,直到把你救出來。”
你深深望着他,伸手抱住了他。
“冰山不能困住你。”
“袁基應該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