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巫血滲入骨髓,命不久矣?”
沉重的眼皮擡不起來,小腹一抽一抽的疼,疼得呼吸都泛苦。
“你瞪我也沒用,這不是我能控制得住的。”
“你不是……不是能救人嗎,你救了那麼多人,你再救一個不可以嗎?”
“......要不是身懷之物吸了大量的巫血,她早就瘋了。不是我不救,幹吉用得太多,能清醒着這麼久,已經是......奇迹。”
劉辯眼裡駭人的血紅,他下意識捂着心口,拼命忍着、忍着......最後還是沒忍住,血從嘴角緩緩淌下。
張角看了他一眼,習慣關心道,“心緒起伏過大,當心你自己。”
劉辯剛要開口,突然聽到不遠處響起小小的聲音,在喚他,“......劉辯”
他快步走回床邊,輕輕握住你探到床外的手,他一愣,然後拼命将它揉搓,妄圖在同樣冷的觸碰裡把幾近沒有的溫暖帶給你。
你的聲音很小,“你們在說什麼......”
他剛要張嘴,身後那人突然開口,“已經開始化髓,留不住了。”
劉辯聽見這,不知道該說什麼。
“化了啊……化……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小小鳥要飛走了。”
你點點頭,“不回來了是嗎......”
他俯身抵住你的額頭,在你眉間輕輕撫摸,從未有過的輕柔,怕吓着你一樣。
“還年輕呢,你還小,才二十不到,成親都算早的,還怕以後不會再有嗎。”
你半閉了眼,又慢慢擡起,這個動作很累,你好像已經說不出話了。
目光飄忽地在半空看了看,虛無的世界裡逐漸出現了一個小鬼,青面獠牙,面目可憎,它趴在你身上,尖利的爪子撫過你蓋着厚厚棉被的小腹。
「你救了我嗎......」
「你救了我。」
它桀桀地笑,發出尖銳的笑聲,你有些恍惚,被巫血沾染的生靈,都是這幅不人不鬼的模樣?
......好累啊。
是你的錯嗎......
嘴裡又被灌了一碗血,難喝得直嗆。
連綿一夜的疼痛漸漸消散了,沒有東西出來。
沒有東西離開,沒有東西消失......
張角淡然地收回手。
“保住了。”
……
“還是疼。”
劉辯趴在床褥玩你的頭發,懶散自在,絲毫聽不見外面起起伏伏的尖叫,太過刺耳,厚重的紅木門都抵擋不住。
你問,“外面怎麼了?”
火光映照了他的背影,刺眼的紅光被他擋在身後,熱浪也變得溫柔,驅散了經久不消的陰霾。
“宮變罷了,吵吵嚷嚷的,沒多大意思。”
“鬧着了?我給你捂耳朵。”
打掉他探來的手,慢慢往裡挪着,直到你和他之間空出一個人的距離,你才看清了火光沖天的世界。
“燒到這來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