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了好遠的地方,孫策臉繃了一路,他走得又快又急,你還沒來得及跟街角的花花告别,花花是你新交的朋友,一隻特别漂亮的貓貓。
就算成了狗狗,你也是一隻招人喜歡的狗狗。花花愛舔你的毛,總是把你舔的幹幹淨淨。還好花花是女孩子,女孩子就能貼貼。
孫策胡亂抓撓的手把你的毛都抓亂了。
他眨了下眼,笑出了點點漣漪。“廣陵可不慣你,今天乖一點。”
廣陵啊,你知道,上輩子見的最後一面就是她。
記憶不像潮水般湧來,斷斷續續的,像浪花一樣打在海面上,時常混沌的腦子并沒有因為變成狗狗而得以輕松。
你是誰,你不知道。你叫什麼,也不知道。
你上輩子好像死于小産,血太多,現在連殺雞也看不得。
你隻記得一個人,她就坐在你對面,和抱着你的孫策争吵。被捂住的耳朵一抖一抖,孫策的貼心其實沒有起什麼作用,好多東西都聽得一清二楚。
“孫将軍的一把火可謂焰勢滔天,半壁江山都給你燒了去,暢快。”
孫策把你往前推了推,讓你離漂亮姐姐近了些,“新得的小家夥,和飛雲交個朋友。”
酒杯碰盞的輕響,有誰生氣了。
“傅融,今日彙報先放着,把它.......”
“盼盼。”
廣陵王神色未改,接下話,“帶到後院去。”
你咬着孫策的衣服不放,就是不想讓那個陰翳着表情的男人靠近。
“盼盼不喜歡你,還是我帶着吧。”
傅融不理孫策的輕笑,他也不是很想碰你。你轉過身子,留給他一個毛絨絨的背影。
白白的毛發很幹淨,頭埋在孫策懷裡睡得很香,偶爾能聽見幾句壓着聲音的争執,被捂着耳朵,倒也沒有吓得睜眼。
夢裡什麼也沒有,隻有幽幽而甯靜的琴音。
哪裡來的熏香?
迷糊轉醒,面前一雙纖細瑩白的手翩飛起舞,一曲曲悠揚的弦音緩緩落地,如看不見的霓裳羽衣,溫柔地披在你身上。
底下不是熟悉的鐵甲,變成了輕柔的錦衣。
一縷長發拂過你的臉頰,帶出一個小小的噴嚏,“啾!”
撫琴的手停下了,他落到了你的臉上。
聲音啞啞的,不是孫策那般清朗。
“你真是讓我好找。”
“竟然變成了這樣,是我的錯。”
你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抱着舉起,一張美到失聲的臉出現在你面前。
怎麼會有男人長這麼好看......
但又很硬朗,他的指節可有力了,抓着你胳膊酸疼。
他好像誤會了什麼:“别想再跑了。”
美人的懷抱也好窒息。
一個好像是吻的東西落在了頭頂,正想往上看清楚,被一滴水打濕了眉心。
下雨了?
低頭擦臉的刹那,靈魂深處傳來了深深的呼喚,你無措地捂上耳朵,依舊擋不住刻骨的情感,這份感情太重,你一隻小狗哪裡能承受得住。
“喬兒,聽話些吧。”
“聽哥哥的話……别再跑了。”
你哪來的哥哥......
他抱的好緊啊......難受,在他手上輕輕咬了一口,讓他松了手。四肢着地的瞬間,身上的束縛也沒有消失,無形之中壓着你,你煩躁地嗷嗚叫。
冰涼的手指輕輕觸碰你,怕吓着你一樣小心翼翼,帶了些莫名其妙的讨好,在你嘴角輕輕撫摸,眼裡的神色讓人心顫,再不敢多看一眼。
他就這麼坐着,和你坐在地上,你看着夜裡靜谧的月光,他看着月光裡靜谧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