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面露茫然之色的亡者身影行走在道路之上,他似乎并不知道該何去何從,隻是遵從内心的指引,跟随着大部隊前行,看不到的後背位置,被利器劃穿的傷口貫穿了心髒,劃開的血肉,柔軟的内髒器官時不時的從其中流淌而出。
他本該相安無事的,前進的腳步突然停止,像是見到什麼人,遇到了什麼開心事,露出幸福笑容的他更改了前行的方向,墜入了道路邊緣的黑霧之中,再也不見蹤影。
同一時間,這樣的畫面在不斷上演着,讓原本看上去有些擁擠的道路,隻留下了零星的人影。
危險是流動的,片刻後散開的黑霧位置,無法吸收灰燼一般的物質随着雲霧的起伏向四處飄落,想來這也是這座制式古舊的神社竟然能積起塵埃的原因。
雖然對這方面的信息了解不多,但在現實刻意搜尋之下,從拼湊的各種神話故事之中,眼前的景象并不能被稱為地獄,硬要說的話,更像是通往黃泉之路與現世的分割地——黃泉比良坂。
真是的,誰會真在地下有了房啊。
拍掉沾染到衣擺邊緣的古怪灰燼,幸離開主殿來到了紅木鳥居的下方,貼近的距離,伸手即可觸摸到因斷裂垂下的注連繩。
稭稈制粗壯繩索上,白色的“之”字形禦币已經幾乎全部掉落,原本應該是由幹燥稻梗編織成的繩索被不知名的液體浸染潮濕,散發着類似血液的鐵鏽味道。
這一次輪回滞留的時間比起之前似乎更為漫長,她想借此來印證一些想法。
邁開的腳步,踏在了鳥居投下的陰影分界線上,外界,原本的畫面被打碎,就像是有一枚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水,泛起的漣漪展現出了另一番景象,靈魂被扯住的感覺,像是要被拉入其中。
無處不在的赤紅火焰,燃燒着卷起足以融化萬物的熱浪,多到數不清的巨大銅鍋重充滿着沸騰的鐵水熔銅,其中的衆生被煎熬燒煮翻騰攪拌,由内而外的皮肉骨血處處與熔漿熾火混為一體,劇苦刹那不停直至劫盡。
燎原的紅紫火焰之中,似乎還有着熟悉的身影,額頭有顆瘤,長有兩隻角的佝偻老人像是覺察到什麼,慢悠悠的回望過來。
踩着分界線上的右腳在一瞬間收了回來,變化的景象也立刻恢複了原狀,保持着這樣的動作,幸感覺到了背脊的一陣發涼。
阿鼻地獄,無間煉獄,難道說在正确的進程中,竟然真的還要再經曆這一劫嗎!
不,應該不一樣。
左手撫上鳥居的紅木柱子,感受着手下如同活物一般的觸感,片刻的慌亂立刻恢複了過來,這裡沒有絲線,并沒有被命運之絲拉扯的感覺。
放松後的呼吸,最後看了眼一切照舊的平靜道路,轉身回到了神社之中,留下身後色澤豔麗的鮮紅鳥居,剛才被觸碰到的位置軟化蠕動,伸出像是觸手一樣的血色須狀物,随着空中的灰燼一起來回飄動着。
這個世界是圍繞什麼來運轉的呢,死亡後被拉入進神社的時間并不漫長,仿佛眼睛一睜一閉就被送走再次輪回,因為沒有見過,所以在沒有被死亡的疼痛折磨到精神崩潰的時候,也會分出一些精力思考。
作為唯一滞留在這個世界的特異體,既沒有像其他外來者一樣能夠離開,也不似不斷輪回的本土人一般重啟記憶,以全知的視角遊離在外,卻又無法逃脫永困于此。
世界因我的睜眼而亮起,因我的死亡而閉幕。
像是有誰說過這樣的話,苦中作樂的時候,就把自己當做世界運轉的中心一樣,雖然這一點也不是什麼好事。
停留的時間足夠長了,幸能感知到無處不在的排斥感,明明番外應該還未結束,那些對不上的時間去哪裡了呢,無所謂了,等再次睜眼時,就是下一個周目了。
身影消失,破敗的神社恢複了往日的平靜,不,它從來沒有平靜過,倒塌外殿逐漸融化,變成了一堆蠕動的鮮紅血肉,卷起地面的灰燼融入其中,不斷的變形着,扭出成了神社建築的雛形。
【适格者攜帶數額已達到,自動修複啟動...】
【神社修複進度:8%】
...
空曠的淡藍色系統空間内,中心位置懸浮着一枚雞蛋大小以及輪廓的白色光球,正按照順時針旋轉,不斷的向外輻射着一圈又一圈的奇怪波動,将附近的空氣都扭曲了起來。
突然,一道身影出現在了奇怪裝置的旁邊,僅存的左手環抱住自己的右臂和佩刀,流淌不止的血液瞬間染紅的周圍一大片,伴着濃烈的血腥味,身着藏青武士服的黑發少年,顫抖着聲音呼喚而出。
“快,快治愈,系統優先治愈。”
經過一段雞飛狗跳的驚慌,背靠着系統,斷掉的肢體完好的接了回去,其實問題也不大,斷開的傷口光滑整潔,隻要注意止血問題,就算沒有治愈手段,也還是可以大概率存活的。
可以存活個鬼啊,白隼看着手中的治療賬單以及傷殘說明,強忍住将它猛砸地面的想法,數了數自己的點數餘額,欲哭無淚。
雖然系統的治療效果非常大天使,理論上來說,就算被切成碎片,隻要意識沒有完全消散,就能被完全治愈,但這價格屬實的非常人能承受的。
好不容易以為能夠有點積蓄,竟然又一朝回到解放前,難道他白隼命中注定必然是個金銀不近身之人嗎。
悲兮!
【懲罰世界已通關,任務目标完成】
【正在結算...】
【懲罰副本:鬼滅之刃】
【難度級别:高】
【任務完成度評價:十分完美,生死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