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陶小盞被氣得一個倒仰,這個林見鹿,好厚的臉皮!
“你難道聽不出來我在諷刺你?!”
林見鹿攤攤手:“聽出來了,那又如何?難不成,陶師妹希望我聲嘶力竭,和你針尖對麥?”
不等陶小盞反應,她便立即垮下肩膀道:“我才不要呢,那多累啊!”
陶小盞咬牙切齒怒瞪她幾眼,林見鹿都絲毫沒有反應,自己也覺得沒意思,遂收回目光,暗暗翻個白眼。
陶小盞等人來漱玉湖畔,自然不像林見鹿所說,是來玩的。
聽說那怨靈,就死在這漱玉湖底。
生前,她原是陳老爺的妾室,也是陳雨柔的生母,名喚袁婉柔。
袁婉柔是在陳老爺升任禮部侍郎時,由下官獻上的。次年,大夫人柳如眉進了門。
聽說,這柳氏出身江南商賈之家,靠着巨額嫁妝攀附陳家。表面吃齋念佛,實則佛口蛇心,最是虛僞善妒。對嫡女陳月華百般溺愛,對庶子女卻極盡刻薄。
“我看那袁婉柔,八成就是柳如眉害死的。”陶小盞壓低聲音道,“聽說陳月華,日日被噩夢纏身,定是此人之故。”
“就是就是。”另一個師妹連連點頭,“那柳氏看着面善,整日病恹恹的,沒想到竟是這般狠毒之人。”
林見鹿聞言,不動聲色地翻了個白眼,偏巧被陶小盞瞧見。
“怎麼?”陶小盞頓時柳眉倒豎,“你覺得我說得不對?”
林見鹿卻隻是笑嘻嘻道:“這柳夫人若真如你們所說那般虛僞善妒,為何早不動手,晚不動手,偏要等到陳雨柔長大成人了才對袁婉柔出手?再者,我聽說陳雨柔與陳月華相差一歲,也就是說,柳夫人進門那年,袁婉柔還未有身孕。一個無子嗣傍身的妾室,不是更好對付?若真要除她,趁着那時動手豈不幹淨利落?如今子女都已長大成人,柳夫人才來動手,這未免太不合常理了吧?”
陶小盞被林見鹿的眼神看得心頭火起,梗着脖子道:“柳如眉不過是個商賈之女,袁婉柔再低賤也是陳老爺的妾室,她一個新婦怎好一進門就翻臉……”
林見鹿挑眉打斷,“照你這說法,柳夫人剛進門時底氣不足,所以不敢動手。如今子女長大成人,反倒有了底氣?”
“正是如此!”陶小盞挺直腰闆,一臉笃定。
林見鹿撇撇嘴,也不跟她争:“行行行,你說的都對。”
陶小盞怒道:“你在敷衍我?”
“哎喲!”林見鹿故作苦惱地攤手,“反駁你不行,順着你說也不行。陶大小姐到底要小的怎樣才滿意?”
陶小盞再怒:“你!”
陶小盞頓了頓,冷哼一聲,忽将一個荷包甩到林見鹿懷裡:“算了。你這種不學無術的無賴,我才懶得跟你争,你自己的東西,收好!”
林見鹿下意識側身一閃,差點條件反射将荷包當暗器甩回去。
待看清是個荷包,狐疑地解開系帶,探頭一看,竟是幾張初級除穢符。她随手撥弄着符紙,忽然動作一頓。
符紙中,一張符紙的一角被燒焦。但符紙上卻纖塵不染,未沾半點陰氣。符咒畫得也極為工整,靈力流轉圓融,絕非粗制濫造之物。
她輕撫符紙邊緣,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沒想到這原主,倒不如她想象當中的那般不學無術,還是有點真本事的,就這畫符的本事,就相當不賴。
陶小盞抱着雙臂,滿臉譏诮:“你這些破爛符紙根本派不上用場,也不知道你怎麼有自信替換人家蘇師妹制作的符紙的。”
“等等!”林見鹿突然攥緊那張潔淨的除穢符,皺起眉,“你剛才說什麼?”
陶小盞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弄得一怔:“我說你的符紙粗制濫造……”
話音未落,林見鹿已如離弦之箭沖了出去。
“喂!你發什麼瘋?”陶小盞急得跺腳,可林見鹿早已跑遠了。
另一位師妹道:“看着好像是朝着陳月華閨房的方向跑的?小盞,你說這林見鹿,是不是又要跑去妨礙大師姐了?”
陶小盞臉色一變,不等她說完,也朝着林見鹿消失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