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剛剛怎麼不接電話?”宗霁正一個人消化尴尬的情緒,扇着手給滾燙的臉頰降溫,就接到随诏嬅的電話,對于閨蜜叫自己的小名,本該習以為常,但一想到自己和那隻聰明到像個人的軍犬同名,然後還害怕她,就感覺累覺不愛。
“你最近還是叫我大名吧。”宗霁生無可戀看路,整個人沒有一點生機,“有事說事,我想靜靜。”
随诏嬅一愣,“我就是靜靜,靜靜在這兒呢,你到底怎麼了,說出來,雖然我幫不了你,但還是可以開心開心。”電話那頭小臉賊兮兮,捂着嘴偷笑。
“啊,氣死我了,我今天去拍攝飛船和星艦升空,剛下班,想着給那群祖宗買點烤肉,也算是過路費,誰知道一扭頭就看見一個武警小哥哥,長得特别好看,是他和我說下班時間可以摸得。”
後面的話她都不好意思說,每想起一次就丢臉一次,臉上火.辣辣燒的疼。
電話那頭随诏嬅沉默良久,“你别告訴我那個武警身邊還帶着一個警犬,但你摸了人家小哥哥?”這麼離譜,像是宗霁能幹出來的事兒,但問題是那麼大一隻狗,你愣是沒看到?這武警得長得多好看。
“不止,那狗也叫妙妙,她摸了我的腿,我摸了對方的胸。”宗霁木着臉想抽自己一巴掌,如果能回到過去,即使今天被彪哥攔路,也絕對不出現在燒烤攤。
預料之中,電話那頭傳來随诏嬅的爆笑聲,身旁水杯落地,一陣噼裡啪啦,可見她笑的有多猖狂。
“哈哈哈哈,原來那句下班可以摸,警犬以為是對她說的,哈哈哈哈,然後她也叫妙妙,緣分,絕對是緣分,怎麼收場的,留聯系方式了麼?摸了人家得負責!”
宗霁惱羞成怒:“你懂個屁,我隻是有一雙善于發現美的眼睛,再說了,最後還把烤肉和酸奶賠給他,說來還是我吃虧。有屁快放,沒事兒我挂了。”不愛搭理她,每天就知道幸災樂禍,一點情義都沒有。
“别挂,有正事兒。”
“說。”
“那啥,我今天臨時出差,連家都沒回,你去幫我喂下露露,晚上就住我那兒,省的到處跑。”
宗霁眼珠子一轉,想着今晚沒買到肉,住靜靜家,正好可以躲避彪哥的魔爪,立馬答應下來。
還偏要裝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行吧,看在露露那麼可憐的份上,我絕對不是因為你,你今天态度不好,不值得我幫助。”
“嗤,你那是把烤肉賠出去,回不了家,我還不知道你。行了,我去忙,路上注意安全。”随诏嬅趕在她發飙之前挂斷電話,倒在床上放聲大笑。
宗霁剛要叫嚣,對面已經沒聲兒了,這口氣發不出來,氣的要死,一腳油門猛踩下去,趕去喂露露。
誰知道半路接了宣傳部一個電話,又掉轉頭給對方送底片,着急要。
宗霁剛走,越峥嵘看着消失在眼前的車屁.股松了一口氣,轉身就要走,手上繩索卻逐漸繃緊,一扭頭,妙妙不幹了,狗眼可憐巴巴看着酸奶和燒烤一動不動,意思很明顯,吃了再走。
“回去吃。”越峥嵘看着手裡的賠罪禮物心氣兒不順,憑什麼受罪的是我,賠償的卻是你,你還摸人家姑娘腿,色狗。
“汪。”現在吃,還有,我是母的。妙妙不服氣,不覺得自己做錯什麼,是你說下班可以摸的,又沒說誰摸誰,再說了,我摸她,那姑娘也摸你,扯平了。
妙妙非要吃飯,眼巴巴看酸奶,死活不挪一下狗腿,氣得越峥嵘實在沒辦法,隻能妥協。
這狗犟着呢,非工作時間讓她不滿意的話,能耗到明天早晨。
别人是人熬鷹,她是狗熬人,簡直倒反天罡!
越峥嵘認命盤腿坐在地上,舉着肉串服侍妙妙享用。
妙妙吃飯十分斯文,不像外面的狗急迫,先小口舔了舔酸奶,一大盒手工酸奶隻堪堪下去一點,轉頭一隻狗爪搭在越峥嵘手上,眼神示意澱粉腸,喜歡的東西一定要先品嘗。
越峥嵘把四個澱粉腸舉着喂她吃完,這貨又小口小口舔了兩下酸奶,繼續吃别的肉串,全程搭配的非常完美。
最後把酸奶盒舔幹淨,一扭頭,狗樣睜大,不可置信看着越峥嵘把最後一串羊肉串給吃了,給吃了,他就這麼吃了姑娘給自己的禮物,簡直不可饒恕。
汪一嗓子朝他撲上去,一人一狗厮打起來,狗毛亂飛,她還想下嘴,被越峥嵘搶先一步咬在狗爪上,四隻眼睛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剛剛發生的事情。
若無其事放開對方,整衣服的整衣服,打理狗毛的打理狗毛,誰也沒看對方,尴尬在停車場蔓延。
“走,回隊裡,明天還要上班,我還沒吃飯呢!”最後是越峥嵘打破尴尬,牽起繩子大步往外走,妙妙乖乖跟着,狗臉撇到一旁不看他。
一人一狗就這麼沉默地往前走,沒走兩步,雨滴落下來,沒給他倆反應的機會,短短十幾秒的時間,雨勢漸大。
天已經完全黑透,分不清是黑雲還是原本的顔色,狂風裹挾着暴雨傾灑大地,像天河倒灌,打在身上生疼。
閃電劃開夜空,将人間照亮一瞬,雷聲悶哼緊随其後,震得大地回聲無數。
越峥嵘四周看了一眼,撈起喵喵抱在懷裡,往最近的公交站台跑去。
妙妙乖覺,縮在他懷裡一言不發,還知道狗腿摟着他的脖子,和之前的宗霁有異曲同工之妙。
越峥嵘發覺自己竟然想起那個女流.氓,腳步一頓,對上喵喵疑惑的狗眼,繼續無奈往前跑,等到了公交站,一人一狗已經淋濕了,路上連輛車都沒有,掏出手機給隊友打電話,結果發現沒電了。
就是這麼寸,越峥嵘沉着臉把手機放回去,強行擡起妙妙的下巴,讓她看自己,“都是你,回去吃什麼事都沒有,現在打不上車,手機也沒電,你說怎麼辦。”
這回輪到越峥嵘硬氣,點着狗頭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指責,一頓輸出之後,終于舒坦一點,果然,人的情緒就是需要外放,千萬不能憋着自己。
可惜妙妙不買賬,而且還很不屑,“汪!”你早一步給我買酸奶,也啥事都沒有,都是你磨蹭,罪魁禍首還是你。
神情十分理直氣壯,主打一個自我意識過剩,完全不被區區語言束縛,立馬反駁回去。
“晚一步是我的錯,但你也有錯,回去吃咱們就可以不用淋雨。”越峥嵘隻反省一半,決定把另一半黑鍋扣在她背上,也不知道小小的狗能不能背下如此大的黑鍋。
“汪。”但源頭就是因為你晚了一步,非要磨蹭,非要換衣服,悶.騷男!叫喚到最後直接開始人身攻擊模式,雖然她不會說話,但狗臉十分傳神。
氣得越峥嵘也不急想辦法回去,今天非要和她掰扯清楚,一人一狗在站台直接吵起來。
宗霁送完底片往随诏嬅家的方向開去,路過公交站,聽到熟悉的聲音,一扭頭,正好和妙妙的狗眼對上,越峥嵘顯然沒發現自己,還和她争吵。
從宗霁出現開始,妙妙就重新恢複穩重的狗樣,雙爪搭在座椅上,狗眼肅穆看向前方,工作時的姿态一擺出來,看上去十分高冷,特别靠譜。
無論越峥嵘說什麼,都不看他一眼,好像認輸一樣。
直到身後傳來一聲輕笑,被暴雨掩蓋,極快消失,一瞬間還以為聽錯了,他的背影僵在原地,不可置信看向妙妙,有别人出現你竟然不提醒我?
妙妙不搭理他,擡起前爪沖宗霁揮揮爪,算是打招呼,不是她不想過去,實在雨下的太大,那人又是個膽小鬼,還是保持距離為好。
宗霁趴在窗戶上看越峥嵘僵硬着背影死活不轉身,四周氤氲着一股名為羞赧的情緒,高高大大的身體莫名透露出一絲委屈。
羞赧是對宗霁,委屈則是對準妙妙。
說實話,宗霁對于自己要不要過來也在猶豫,自從看到他倆開始在周圍繞了兩圈。如果隻有他一個人,順路把人送回去了,可問題是他旁邊還有一位警犬同志,再靠譜也是隻狗,真的很可怕。
還想着要不要找個出租車送他們,可惜雨下的太大,馬路上連私家車都很少,狂風暴雨都在家呢,最後還是停在馬路對面。
宗霁咬咬牙,方向盤打轉開過去,“要不要送你們回去?”
越峥嵘聽到車開過來的聲音,還以為是陌生人看熱鬧,誰知道竟然聽見熟悉的聲音,這不是之前的那個姑娘麼,轉身對上宗霁滿眼笑意,木着臉掩飾尴尬,“咳,麻煩了。”說着一把操起妙妙把她放到後座腳下,為了表示禮貌,去拉副駕駛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