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聽到肖硯初的吩咐,雖感到疑惑,卻也隻應是,便下去執行。
朱仁這時也緊皺眉頭,“大人,此事過于蹊跷。這相州為何能如此清楚...”
“朱公!不必多言,自古勝敗乃兵家常事。相州守将也并非隻是一個隻知依靠地形死守的無能之輩,接受林江出師不利的結果,而非在此時為她找尋借口。”肖硯初語氣難得帶了些訓斥,說完瞧了眼沈淩雲。
“沈三,戰場上死人本是常事,不管是誰的親人同伴,都有喪命的一天。你當務之急便是與我一起,盡力勸說儀州出兵支援。”
沈淩雲聽着肖硯初嘴裡的勸慰之詞,低聲回答:“屬下明白。”
肖硯初覺得自己能勸慰下屬,已是格外開恩。她聽到沈淩雲的回應,便吩咐随後幾人與她一同去拜訪儀州守将,試探對方的态度。
沈淩雲收拾好情緒,将現在的形勢在腦中進行分析。她原本認為,肖台玉選擇從相州走,最大的益處便是花費更少的時間,避免過早與南方永州軍隊對上。
但如今她卻不由得有些遲疑,因為她從肖硯初的反應中,察覺到異樣。
在去往儀州守将府邸的路上,沈淩雲絞盡腦汁的思考,肖台玉的真實想法到底是什麼?
林校尉,不對,現在已經晉級為林将軍的林江,在這其中又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
傳遞過來的消息稱辎重隊全部被殲滅,但也有可能是假消息。這沒準是肖台玉計劃中的一環,她得靜下心好好觀察,從肖硯初所為看出肖台玉的意圖。
很快一行人就到達儀州守将的府邸,李周拿起一個信物,朝門房開口。“我家小姐特來拜訪李将軍,将軍見此信物便隻我們是誰。”
這門房沒去禀報,反而恭敬地說道:“我家大人今早已經吩咐過,若有幾個人拿着信物上門,直接進便可。各位隻需随我來,我家大人正在書房處理公務。”
沈淩雲站在肖硯初身後,看着她下意識擡起下巴,跟随門房走進李将軍府。衆人拐過長長的走廊,來到會客廳。
“幾位客人在此稍等片刻,我家大人随後便到。”門房說完便緩緩退下,隻有幾個下人前來奉茶。
沈淩雲坐在朱仁後面,肖硯初極為自覺的坐在前頭那位置。
“這李将軍猜到我們今日便會上門來訪,其态度也很是不錯,這支援之事依我看十拿九穩。”朱仁端起手裡的茶,掀起蓋子嘗了一口,開口道。
肖硯初也品了口茶,神色有些滿意。“這茶是好茶,隻是不知這茶的主人是否與其一樣。”
沈淩雲低下頭,将茶蓋拿起來,看向這茶水。略微呈現暗紅色的茶水闖入沈淩雲的眼中,茶杯中沒有一點茶渣,蓋子一打開便有一股清香飄來。
這一切無不透露出,主人家對享用這茶的客人的重視。
沈淩雲正想着,門口傳來一道略微沙啞的聲音,“抱歉肖小姐,李某來遲了。招待不周,請不要怪罪。”
一位身穿一身玄衣、一臉堅毅的女子快步走進來,朝肖硯初作揖道歉。
肖硯初也站起身,“無事無事,肖某很是滿意,李将軍有心了。”
聽到肖硯初的回答,這位李将軍用沙啞的嗓音笑了起來。她并沒有坐到上頭的位置,而是走到肖硯初對方那位子,招呼肖硯初一起坐下。兩人落座後,沈淩雲她們這些下屬才能坐下。
但沈淩雲現在并不關心這些,她有些驚奇的望着對面,那位李将軍的頭頂正發着橙光。
這是她遇見的繼海曲縣那個乞丐後,第五個頭頂有光的人。
也許是沈淩雲的目光有些直白,對面那人将視線轉向她。
李将軍看到沈淩雲那張臉,神色微震,看着有些晃神。肖硯初叫了李将軍幾聲,但她都沒應聲。
旁邊的李周戳了戳她,低聲問:“沈三,你認識這李南嘉,她怎麼一看見你這臉就這副模樣。”
沈淩雲自己同樣感到很疑惑,但也隻是微微搖頭,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肖硯初這時候突然拔高音量,語氣有些不滿,“李将軍,我知道我這屬下的确有幾分俊美,但也不至于讓您一見便失了神。靈州應該有不少美人,難道您來這儀州久了,竟也學那些風流小姐,葷素不忌起來。”
李南嘉回過神,“實在抱歉,你這屬下與我一個靈州的故人有幾分相像,我一時失了分寸。你繼續說,隻要肖大将軍有足夠的誠意,一切好談。”
兩人又繼續商談起來,沈淩雲卻很不解。這李南嘉剛剛看到她臉的那一瞬,頭頂的光竟然變成藍色。尤其是提到什麼故人時,藍色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