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采霧真的很想跟牡丹說,看,他們這種人,即便不去惹他們,也會被引火燒身的。
但是,褚采霧不忍心去說牡丹,高聲道:“那幾位同窗氣度不凡,真叫我開了眼界!”
謝撫憑空化出戒尺,居高臨下俯視那三位鬧事的學生。
三位學生膝蓋一軟,接連跪下,互相稱奇:“奇怪,怎麼跪下了?”
謝撫闆着臉:“挑起仙族和妖族對立,輕而悔改者,罰五十戒尺。重而不改者,逐出天魂閣。”
三位學生忽然收斂起纨绔模樣,乖乖伸出手。
“啪!”謝撫重重打下去,一點沒有留情。
“啊啊啊!”第一個學生還在慘叫,此刻才打了二十三次戒尺。
照着這樣打,黃昏之前,衆人都要在這等。
小仙侍引着一位孱弱清秀的男子,藍白相間的袍子,衣袂飄飄。
褚采霧差點激動地喊出來,那是殷濯!是她的糧票!
但是,在這裡,要一裝到底,不能表現出來認識殷濯。
殷濯風塵仆仆,停在謝撫前。
謝撫依然重重打着闆子,絲毫未理會。
三個纨绔眼巴巴地望着眼前的藍袍男子,那是他們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殷濯拱手行禮:“謝撫大人,掌門命我與你一同處理天魂閣入學檔案,闆子大可放在入學之後。”
謝撫是出了名的古闆,仙界從來沒有打戒尺的規矩,謝撫是萬年來唯一一位凡人飛升成仙的,将凡間的規矩,帶到了天魂閣。
三位纨绔本不抱着希望,誰想到謝撫真的停了。
謝撫走回桌前。
三位纨绔逍遙自在慣了,受不了天魂閣的規矩,眼前這位藍袍白臉,是他們在天魂閣唯一可以報的大腿。
三人抱拳:“多謝師父,多謝師父。”
三人分别報了姓名:“鞏角,鞏徽,鞏羽。”
這三位是碎晴軒主君的侄子,碎晴軒主君是殷濯的繼母,他們三位看不起殷濯的身世,豪橫底氣正來自于此。
殷濯點頭:“你們的師父是謝撫,我叫殷濯,隻是副教。”
三人膝蓋一軟,差點又要跪下去,腿虛地發抖。不久前,他們剛怒罵過殷濯。
誰知道,這該死的繼子成了副教,還陰差陽錯施給了他們一個人情。
褚采霧借解手之由,溜到殷濯身旁,她惡狠狠地瞥着地上三個敗類。
三個敗類抖上加抖,生怕褚采霧說出點什麼。
殷濯征征地望着褚采霧,他這次沒有弄丢她,他們這次重逢,竟是以師父與徒弟的身份相見。
褚采霧一演到底,行禮道:“殷濯師父好!”
三人松了一口氣,一并行禮:“殷濯師父好!”
殷濯回禮,道:“諸位若是有何問題,皆可去副教室找我。”
雖然這話聽起來,是那種面子上的套話,但是,其實是殷濯給褚采霧留下的豁口。
他怕褚采霧餓,沒有仙血吃,借着今天這話的由頭,就不用擔心,她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僅針對褚采霧,不是套話。
至于對那三人,乃至于其他人,不過依舊是面子上好聽的套話罷了。
畢竟此行,他們的目的,是奪取攝魂盞。
衆弟子陸陸續續進入天魂閣,仙族人多數不住在閣內。
住在閣内的仙族,一般都是仙魔大戰全族隕落的遺孤,還有褚采霧和牡丹兩位妖族。
牡丹挽着褚采霧,二人走到了飯堂,問道:“我們要不要去天魂閣的飯堂看看,我還沒吃過仙族的美食!”
褚采霧指着一塊牌匾,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小字,讀道:“天魂閣弟子修仙戒欲,念及尚小,未能辟谷,飯堂特此提供……蔬菜湯。”
牡丹晃着褚采霧的手臂,撒嬌道:“去看看,去看看嘛,聽說仙族的食物比妖族的鮮美多了。”
其實喝蔬菜湯,對于褚采霧來說習以為常,她都吃過烤茴香。
但是,她好不容易得空,她要去找殷濯,連幾個小輩都能不避諱地罵殷濯,殷濯說不定在仙族受了多少委屈。
褚采霧找借口,可憐巴巴:“可我是油菜精,我……我不喝蔬菜湯。”
牡丹突然捂住嘴,意識到說錯話了,自責又懊悔。
褚采霧爽朗一笑:“你先去飯堂,我去解個手。”
褚采霧心裡激動地很,她終于甩開牡丹,悄悄去找她的糧票——副教殷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