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秋盯着淩風看了片刻,他隻是不習慣于人情世故上深想,不是不通透。
“你不服我?”
是在詢問,但卻是确定的語氣。
淩風啞然,大哥你才看出來啊。
“既然如此,我們明日就比試一場,若你勝了,今後暗衛由你統領。”晏秋緩緩說。
淩風聞言,面色又不好看,自己似乎幼稚又咄咄逼人。
可他内心确實非常想同晏秋比試一把,無論輸赢。
晏秋不想理他,說完就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
慕青今日無事,本想提審昨夜抓到的人,但過了小半個時辰,也沒見晏秋。
她靠在椅子上,揮手召來今日當值的一名暗衛,問道:“晏統領今日在做什麼?”
暗衛毫不猶豫的将自己所知答出,利落道:“晏統領今日上午告假,要同淩風暗衛比試。”
“哦?竟然還有這麼有意思的事兒?”
怪不得昨日任務沒完成好,原來症結在這裡。
慕青換了個慵懶的姿勢,繼續倚在椅子上。
她轉了轉手裡的一根簪子,眼眸流轉,含笑問面前的暗衛:“說實話,你覺得誰能赢?”
暗衛臉一紅,低下頭,他覺得公主應該是偏心晏統領的,畢竟晏統領跟了公主很多年。
但是暗衛向來隻會訓練,沒有修習說謊這門課程。作為一個誠實的暗衛,他擡起頭說:“屬下不知晏侍衛的深淺。”
“所以讓你賭一個呀!”
暗衛咬咬牙,心一橫道:“屬下與淩風是同期訓練的,他天賦卓絕遠超衆人,又極其刻苦,連師父都誇他是幾十年難得一遇的好苗子。”
慕青了然,颔首道:“那确實是很厲害。”
“所以你壓淩風了?”
今日沒什麼日程安排,于是起了些玩弄的心思。
“這樣吧!我們來賭一把。”
“我出一千兩銀子壓晏統領,若你們赢了,我再許三天假期,如何?”
“你去通知,所有暗衛都可參與。隻有一點,賭局不可讓晏統領與淩風知曉,免得影響兩人心緒。”
暗衛的辦事效率誠不欺人,很快他便回來了,将手裡的一張單子呈于慕青。
慕青打開一看,長長的一串記錄,每個暗衛的名字,後面是所壓之人,及其數目。
慕青看了一眼,便将單子丢在案上:“瑞兒,取銀票來。”
瑞兒拿着布将一套琉璃盞的器物擦拭幹淨,聞言趕緊走到妝台邊,從匣子裡取出兩張銀票。
瑞兒将銀票拿上,咬着唇,猶豫了會兒,突然怯怯問:“公主,我能賭嗎?”
“好啊,壓誰?”慕青百無聊賴的問。
“我,我壓晏統領。”瑞兒小聲說,“十兩銀子。”
她倒不是貪銀子,瑞兒娘親重病,她正尋思着同公主告假,還沒來得及張口。
若是赢了,她便可以有三天假,回家探望娘親了。
*
演武台緊挨着暗衛的住所,慕青到的時候,兩人已經上台了,台下站着一圈暗衛。
慕青在正中間的椅子上坐下。
淩風用的是劍,他的速度很快,出劍極為淩厲。
劍走龍蛇,光影重重,确實令人防不勝防。
慕青嘴角噙着一絲嘲諷的笑意。有點東西,怪不得這小子如此狂傲。
反觀晏秋,面對淩風的攻勢,隻做防守。
一刀一劍,短兵相接,擊出铿锵的碰撞聲,泠泠沖擊衆人的懸着的心思。
衆人看得心驚。
然而台上,淩風卻不似他表現得那般遊刃有餘,占盡優勢。
為了能夠赢得漂亮,他一開始就用了十成的攻勢,然而無論他怎樣攻擊,對方總能非常及時的化解。
甚至,他能感覺到對方化解得很輕松,就像很熟悉他的出手技巧一樣。
但怎麼可能呢?這套劍法是他自己改良過的。
久攻不下,再拖下去于自己不利。淩風歇了攻勢,滑開幾步遠。
他尚未站定,晏秋突然動了。身影以一種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如鬼魅般飄然而至。
肝膽欲裂!
隻一招,晏秋的刀已經架在了他脖子上。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手腕便被扭曲了一個角度,劍從手裡滑落。
“你輸了。”晏秋淡淡說。
丢下渾身僵硬的淩風,收回他的刀,轉身跳下演武台。
慕青終于看完這場鬧劇,滿意的起身,把賭注單子塞到瑞兒手裡:“恭喜你赢了!放三天假。”
“還有,記得把賭注收過來。”
剛剛她可看了,這群暗衛有點資産,五十兩八十兩的往上壓。
*
用過午膳,淩風自己來領罪。
慕青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眸底幽深,閃過令人心驚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