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春在打開盒子之前,盡管做了些心理準備,但打開的一瞬,還是晃了下神。
暗紅色的絲絨内襯上,靜靜躺着一枚水滴型的綠寶石項鍊。
她呼吸一滞,忍不住将盒子拿得再高些,對着光亮,那枚綠寶石正幽幽泛着光,濃郁的色澤像是夏日綠到快要燃燒起來的梧桐樹葉,讓人移不開眼睛。
而那條串起綠寶石的鍊子,卻與平常的鍊條造型不太一樣。
一段接着一段,像是一條條春枝蔓延相接,分出來多餘的枝桠上鑲着碎鑽。
緩緩吐出口氣,季知春方才發現内襯最底下,有一串英文字符。
她不自覺在心中默念:
“Knowing the spring bird, flying towards the sun”
知春鳥,向陽飛。
喉嚨有些發緊,一股酸脹感覺從心間升起,充斥整個胸腔。
知春鳥,向陽飛。
她又在心間重複念出這句話。
而後,回過神。
下意識反應,她轉向牧野,就這樣對上牧野那雙隐含笑意的烏眸。
仿佛一眼看透她心中的想法,牧野雙手環胸靠着牆,在她開口前悠悠來了句:
“别說‘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這樣的屁話。”
“.......”
猜對了,她就打算說這句屁話。
牧野視線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像是欣賞她吃癟的神态,閑散地直起身子:
“你喜歡,就值得。”
說着,斜瞥她眼,轉身回屋去了。
“......”
根本沒給季知春說話的時間,而她也确認,牧野從她剛剛的表現中,看出她喜歡這條項鍊。
手指輕輕從那塊綠寶石上拂過,太過貴重的禮物,對她來說是一種負擔。
既然還不回去,那就等牧野生日的時候送一個她力所能及範圍内比較貴重的禮物好了。
牧野生日是什麼時候來着。
手中盒子合上的一刹,世界像是被按下暫停鍵,季知春僵在原地,
下一秒,她猛地回頭,直直看向牧野閉上的房門。
完蛋了。
她腦中隻剩下這三個字。
日升月落,很快,一周過去了。
周末晚間,坐在客廳沙發處理郵件的牧野察覺到不對。
往日裡懶散到隻用四肢撐着,走到哪都灘成一坨的季知春,破天荒地竟然在飯後處理起了水果。
他默不作聲地處理文件,卻留意着季知春的動靜,直到那盤切成塊的瓜果,插好牙簽,甚至于貼心地放到他随手能夠到地方的時候。
牧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他風輕雲淡的敲擊着鍵盤,心裡卻在回想,季知春這種反常的舉動持續了多久?
似乎,從她生日第二天開始,季知春行為舉止就開始反常起來。
他仔細地回想這一周,季知春給他的笑臉似乎比重逢這四個月以來,都要多。
擺正的鞋,倒好的水,主動刷到碗筷,
簡直,簡直殷勤的不像她。
他沉默地拿起水杯,一飲而盡,又放下。
視線一直在電腦上未曾偏移,餘光卻在留意季知春。
她動了,利索起身,很自然地拿起他的水杯,接好水又放回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