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牧爺爺家隔壁,算得上...”
季知春在牧野停頓的那一下,搶他之前開口:“牧野的朋友。”
說着,還拿餘光瞥牧野一眼,笑的得體又端莊。
牧野沒多說什麼,隻是有些不耐地輕啧一聲:‘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從小一起”他咬了重音。
鄭教授視線在他倆身上打了個轉,随即笑眯眯了然道:“哦~青梅竹馬啊~”
“算不....唔——”
“是的呢~”牧野輕佻又上揚的尾音響起,不知從哪拿出一塊點心塞到她嘴裡,堵住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鄭教授似乎沒有看出他們的眉眼官司,又夾起兩塊點心,示意要去找學生,臨走前還不忘沖着季知春擺擺手:“小姑娘别忘好好考慮一下。”
她微笑着同鄭教授告别,随之打量一圈四周,确定未曾有人注意到這裡。
手搭在牧野胳膊上狠狠一擰,眼瞧着他面無表情地看過來。
她和善地沖牧野笑了笑:“呀~手滑啦。”
牧野挑眉,随即微微俯身,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
兩人距離拉得極近,近得季知春都能感知到那股凜冽中夾雜着溫柔的木質香,正以緩慢之勢不可阻擋的籠罩而來。
她仍毫不退讓地對望着。
四目對視,靜默幾息。
而後,
牧野笑開,眉目間生動起來:
“季、知、春。”
他笑得吊兒郎當,又帶着幾分說不清道不明地暧昧,咬字緩慢,還是那獨一份的欠勁兒:
“打是親,罵是愛。”
“那麼用力,不會是——”
“喜歡我吧?”
最後一句,幾乎低得像是引誘的氣音。
季知春面無表情,季知春手癢難忍,季知春忍無可忍:
“滾蛋!”
語罷,轉身背對着牧野,夾起一塊甜品,僵硬塞進口中。
清甜的奶油在口腔化開,撫平她那顆——正跳得震耳欲聾的心。
說來也快,臨近傍晚時分,無聊的聚會也随太陽下山一起結束。
坐上副駕的一瞬間,季知春整個人就像是一灘沒有骨頭的貓餅癱在座椅上,雙目無神地瞧着牧野專注開車的神情,有氣無力地開口:“你是怎麼做到參加這個含心眼極高的聚會,還那麼遊刃有餘的?”
“又無聊又都是場面上的恭維話,還得提防揣摩對方的意思。”
“真是有夠累的。”
許是專注開車的原因,牧野連個眼神都沒給她,手懶散地搭在方向盤上:“你都看出别有含義,那他們不算有城府。”
“......?”她頓了頓,盯着牧野認真詢問:“你平時不坐地鐵吧?”
牧野瞥她眼,似乎不明白話題怎麼拐到這來了:“不坐。”
“那怪不得。”
“嗯?”
“你這嘴跟管制刀具似的,上地鐵得讓安檢攔下。”
“......”
瞧着牧野吃癟的神情,她心情暢快了些,正巧此時手機震動兩下,她點開消息。
脾氣暴躁掌權母上:【給你買了兩身衣服,要不要回來試試?】
手指點了點屏幕,她思緒有些放空。
好像....已經快兩個月沒回去了。
手指在對話框裡敲下:不用了....
還在猶豫着要不要發出去。
李女士就已經發來個圖片,兩身衣服不再是李女士愛好她穿的淑女款,而是她喜歡的、寬松舒适的運動款。
頓了下,她删掉對話框上的字,重新輸入:
【那我明天回去試試。】
過了會,李女士的消息才回過來:
【下周中秋,回家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