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她高考結束,在那個夏夜,秦嶼風塵仆仆趕來,向她告白,那份匪夷所思的驚訝,到六年後的今天,她仍記得清清楚楚。
高中時那個單薄溫煦的少年,在和眼前秦嶼慢慢重疊。
現在的秦嶼,冷意更甚,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拒人千裡之外的氣場。
終究還是不一樣,她輕輕歎息。
“你,”秦嶼略微停頓,似乎想上前一步:“過得還好嗎?”
下意識後退半步,看到秦嶼微動的身形停在原地,方才開口:“過得...”
“要是不遇見你,他能過得更好。”
她還沒說完,姜蒁就快言快語地諷刺道:“當初要分手的是你,現在假模假樣的裝什麼大尾巴狼呢?”
!!!
季知春恨不得捂上姜蒁那張嘴,擡眼看看秦嶼,油然生出幾分心虛。
扯扯姜蒁衣擺,壓低聲音:“别說了,當初不像你想的那樣...”
“當初确實怪我。”秦嶼淡淡出聲:“是我年輕不懂事。”
“他都承認了。”姜蒁翻個白眼:“你還幫着他?”
“.......”
她是在幫自己為數不多的良心!
“你别——”
“呦,幫誰呢?”
比聲音先傳來的,是一股霸道冷冽的薄荷香氣。
而後,散漫的聲音落入耳中。
回過神來,牧野已經穩穩當當地站在她身旁。
側過臉,半垂着眼,似笑非笑地打量她。
而她周身早已被牧野的氣息完全籠罩。
鼻尖充斥着那股野蠻冷冽的味道。
後知後覺,她脊背一緊,想起兩人見面就掐的關系。
心中惶恐,面上卻不顯,幹巴巴的問了句:“你不是還得過一會兒才來嗎?”
“怎麼?”牧野冷嗤一聲,語速都放慢兩個度:“不希望我來?”
是不希望你這個時候來,她在心裡默默補充。
像是看穿她心思似的,牧野莫名冷笑聲:“沒良心。”
“诶——你這話!”
“怎樣?”
“牧學弟。”冷清如雪的聲線清晰傳入耳中,她方才驚覺,牧野到來吸引她全部注意力,以至于都快忘記站在身前的秦嶼。
而牧野,似乎從來開始,就沒看一眼秦嶼,直到此時,他才慢悠悠撩起眼皮,瞥向秦嶼。
“好久不見。”秦嶼開口。
“啊——秦、學、長”
牧野還是那副散漫姿态,漫不經心地拖長語調:“好久不見,你還是一如既往的——”
“令人讨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