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謠謠正在一邊敲門一邊欣賞這個雲門,通體都是用特殊材質做成,是淺淺的木頭色。
門前一盞燈籠微微搖晃,燈籠也是特殊材質制成,裡面燈芯的位置放着一顆夜明珠,經久不滅。
這确實是件好法器。
就是裡面的人怎麼還沒應聲?
因為上次她直接推門而入看到了不該看的,她才後知後覺自己不敲門就進實在是不禮貌。
但這沒人應答,要不要直接進啊。
“祈公子?”
她試着喊聲,又等了等。
還是沒人應。
不會是傷勢加重了,又暈過去了?
她手放在門上輕輕用力,不曾想沒推動,她于是再用力,還是沒推動。
不會是雲門壞了吧,她這段時間不能用靈力,茉語來回來還得一會,于是她目光轉向旁邊的窗戶。
好像沒有關。
她左看右看,挪動腳步翻了窗。
她拍拍衣裙上的灰:“祈公子,喊你怎麼不……”
她緩緩停了話頭,因為眼前的場景。
隻見原本極高的人床上蜷縮成一團,露出的半張臉格外蒼白,血液暈染出來,法衣不沾血液,便暈了床上,一片暗紅。
她面色一凝當即走上去,手覆蓋在額頭,好燙。
她試圖人翻過來,卻被猛地扼住手腕。
隻見原本緊緊閉着的眼眸猛地睜開,如同出鞘的劍,戾氣橫生。
被握住的正巧是她此前受了傷的手腕,傷勢雖好轉,但被這麼一抓還是生疼,她皺了眉,去拍祈成酒的手。
“快放開我,老疼老疼了!”
像是終于看清了她是誰,握着她手的人才将将松了力道,卻沒有松開。
一雙眼眸仍這樣緊緊盯着她,即便他已經面色慘白。
這怕不是燒糊塗了?
她隻好湊近人:“祈成酒,我是岑謠謠,岑謠謠的岑,岑謠謠的謠,認清楚了沒有?”
抓着她手的人還是這般模樣,沒有一點變化。
她:……
好好好,真的傻了。
兩人隻好這麼僵持着,直到茉語回來,隻是也被攔在門外。
她連忙喊聲:“從窗戶,從窗戶進。”
外面的人愣了愣,緊接着從窗戶翻進來,她手裡還拿着飯菜,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到了這麼一幕。
自家小姐被祈公子扯着手腕,二人大眼瞪小眼。
她懵:“這是怎麼了?”
岑謠謠招手:“先來給他看看吧,感覺燒傻了。”
茉語就要上前搭脈,卻不曾想還沒靠近就被祈成酒猛地一個起身掃腿拒絕了。
岑謠謠看着就算起身掃腿但還是沒有放開她的人一陣沉默。
“用靈力,用靈力給他按了。”
“啊,好。”茉語于是引出靈力。
可靈力竟也沒能将人鎮壓,甚至打出的靈力會被他的掃腿彈開。
岑謠謠終于發現了不對勁。
雖然茉語是個醫修,但好歹是煉氣期的修士,一個被挖了靈根的普通人能直接靠武力把煉氣期靈力彈開?
這不合理。
她正了神色,試着去握祈成酒另一隻手:“祈成酒,你冷靜一點。”
正在發燒的人喘出的氣都是熱的,但竟沒有拒絕岑謠謠的觸碰。
她松了一口氣,将半蹲着在床上的人重新按下來,躺倒在床上,雖然人還是直愣愣地盯着她。
但好歹是冷靜了。
這下該怎麼辦?
人确實是不對勁,但也确實是生病了。
她不是醫修,不會看病啊。
求救的目光看向茉語。
茉語遠遠看着:“這個時候發熱,多是傷口惡化了,小姐你看能不能給人把衣服解開,讓我看看傷口。”
她了然,用沒被抓住的那隻手去解衣襟。
方一碰上便被另一隻手打開,他力氣極大,這麼一揮打得她的手瞬間紅了,連骨頭都疼。
她忍不了了,一把打在祈成酒手上。
“你再打,你再打?”
躺倒在床上的人愣了愣,她順勢翻身上了床,将人壓在身下,強硬去解衣服。
他還要揮手過來打,她立時将人指着:“你再打?”
許是屈服于岑謠謠淫威,這手沒有再揮過來。
于是岑謠謠開始解衣服。
一旁的茉語不忍直視,她别過臉,她家小姐最溫柔了,在心裡默念三遍。
半刻鐘後,岑謠謠将人的衣服徹底解開,連帶着紗布一起。
但眼前的傷口……
她神色不明。
此前匕首的傷口未曾好全,還在微微滲血,而匕首傷口之上是偌大的像是被利刃剜去血肉的痕迹,而血肉旁邊隐隐泛着靈光。
靈光隐隐透着的威壓,來自元嬰。
她視線轉移,落在祈成酒臉上,那雙黑沉的眼眸始終盯着她。
他面上帶着戒備,眉眼壓着,全是戾氣,與平常她見到的模樣大相徑庭。
好似這才是他原本的模樣。
他或許不是燒傻了,是燒的沒了神智,不能再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