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漣眉頭緊皺,情緒突然直轉而下。他不鹹不淡道:“玄天劍宗防禦重重,你夠倔。宗主命你貼身照看我,你就不惜搭上命也要混進來,幹脆你來給他當兒子,我們三個都能得償所願,多好。”
端木似是習慣了他的冷嘲熱諷,面不改色道:“二公子不該洩露十大秘陣。”
雲漣厭煩的不行,冷冷道:“我高興,我樂意,誰管得着?”
“難道修真界之首的父親,還忌憚幾個破陣?”
端木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是,屬下多嘴。”
“計劃如舊,去吧。”
“遵命。”端木罕見的遲疑了一下,道:“上次,‘蒼麟能吸收靈力’、‘能通過它探知到’都是假的,我查詢過,驗證過,淩九霄所言都是憑空捏造。”
雲漣:“???”
雲漣:“……”
馴鷹十年反被鷹啄了眼,雲漣:“嘶。”
這混蛋哪來的臉斥責他嘴裡沒真話?!
數日未見淩九霄,雲漣一直窩在偏殿睡覺。
清晨。
淩少宗主理直氣壯的拎着雲漣去了他修煉的後山,雲漣睡的迷迷瞪瞪時被人強制喚醒,心裡一萬個不樂意,“蒼麟”的仇他還沒報呢。
“一日之計在于晨,清醒點。”
“你見誰家廢物起早貪黑?少主我身體孱弱時不時的生病,平日裡更是多走兩步就喘,實在經不起你折騰。”
後山,郁郁青山如黛,雲卷雲舒。枝葉扶疏,飛鳥穿林掠過枝頭,啼聲清脆,混合着泉流叮咚,天地間一片清新爽朗。
雲漣掬起一捧水,澆在臉上。
卯時涼風習習,吹在濕潤的臉上還有些冷。淩九霄盤坐在樹下大石上調息,雲漣翻了個白眼時,餘光瞥見離自己半步遠的蒼麟。
他擡起腳尖狠狠碾了兩腳洩憤,随後踢石子一樣對着劍身踢來踢去,新仇舊恨一起算。
“雲漣!”
身後傳來飽含怒意的聲音。
雲漣識趣的見好就收,作惡的鞋尖藏回乳白錦緞下。“啊在在在!”
淩九霄道:“我要調整内息,待會兒别靠近我。”
雲漣扭頭就走,“好的,那我先回去睡覺了。”
“不行。往生陣傷元氣,不是靠睡覺就能恢複的,等我調整好了内息助你療傷。”淩九霄打坐,靈力流過四肢百骸,彙于丹田,“你無聊可以在後山逛逛,别走太遠。”
他又道:“拿着蒼麟。”
靈器認主,不是誰都能拔出的。雲漣道:“我沒有靈力,又拔不出劍,拿着也是負累。”
“隻要你不去招惹不該招惹的人,其餘的,根本無需蒼麟出鞘。”
陽光透過枝葉間縫隙,投下斑斑點點的光芒,襯得淩九霄面龐柔和。
雲漣彎腰撿起蒼麟,拿滾着銀邊的乳白袖口擦拭灰塵,唇角微勾,倚樹望着淩九霄出神。他這幾日胸悶、頭暈,大半時間都在睡覺,或者說昏迷。
他當初以為淩九霄沒讓醫修拿藥,一直不聞不問,是在試探自己是否與天外天存有聯系,所以咬牙硬撐,怕暴露始終沒敢動用神力恢複,隻能咬牙硬撐。
結果淩九霄居然是在重傷未愈的情況下,拖着病體想辦法幫他治。
雲漣一早就發現淩九霄性子溫和,可做到這份上,也不是一句性子溫和就能說的過去的。當然,他還沒瘋到誤以為淩九霄心悅他,畢竟拔不開的蒼麟明擺着。
雲漣思來想去,最終敲定了“爐鼎受損,影響使用效果”的想法,不然淩九霄為什麼放着爐鼎不用,跑來受這冷風。
但是元氣大損的是他,強行雙修隻會對他造成傷害,關淩九霄什麼事?哦,對了,他本來根基就弱,要是再傷及根本,隻怕以後遇到像瓶頸這種關鍵時刻,他靈力供給不足,豈不是得不償失。
所以不用他療傷。
所以幫他恢複。
雲漣煞有其事的颔首,推測都很合理。
辰時過後。
淩九霄睜眼看向倚樹打瞌睡的雲漣,他老老實實的抱着蒼麟守在自己身旁,等了足足一個時辰。
淩九霄淡淡道:“過來坐好,我教你靈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