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烤紅薯?”周錦妍有些懵,她和楊逸明不熟啊,怎麼忽然叫她?
楊逸明手上的動作很快,已經把火盆點燃了,他動作不停:“是啊,五姑娘吃過沒有?”
周錦妍愣愣的點頭:“吃過一次,挺好吃的。”還是她小時候偷摸的吃過一次,很香。
“嗯,不過烤紅薯的時間有點長,我們可以先考個甘蔗或者烤個橘子。”
“橘子和甘蔗也能烤?”周錦妍來了興緻。
“當然,還有烤年糕,都很好吃的。等會兒食材回來了,還有烤點别的吃,再調個蘸料,很好吃的。”
周錦妍隻吃過一次烤紅薯。
但是那不是大戶閨秀該吃的東西,她吃過一次,那味道很香,讓她念念不忘了好久。
可是,烤紅薯烤橘子什麼的,也不像是楊逸明該吃的東西吧?
他一看就是好孩子,儒雅公子,怎麼會吃這些市井小吃?烤紅薯就算了,怎麼他還吃過烤橘子?
周錦妍覺得有什麼忘了,不過她看着楊逸明手裡的橘子,很想嘗嘗。
她坐在傅傑原先的位子上:“那...我嘗嘗?”不知道烤橘子是什麼味道的,是不是比那一次的烤紅薯好吃。
*
這宅子不大,廚房的位置也很明顯。
周錦悅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廚房的地方也不大,鍋碗瓢盆什麼的都有,隻是似乎有段時間沒有人用過了,竈面上面積了一薄薄的灰。
廚房裡面沒有人,也沒燒起竈台,隻是旁邊的小爐子上面正在燒水,水壺已經開始冒出絲絲縷縷的熱氣了。
她走進去,看着裡面狹窄的空間,着實有些難以想象,陸裕川會挽起袖子燒火做飯的場景。
與上一世她對他的印象天差地别。
所以這就是十七歲的攝政王嗎?
她從未想過這個時候的他,過得這樣困苦。
她是女子,雖說也遭過罪,但衣食住行方面,的的确确都是上好的。
可是突然間,周錦悅覺得這樣也很好,若是她有選擇的權利,她一定選擇長得普通一點,換自己的一世安穩。
而世人口中的浪蕩子、二世祖,成績差、不學無術、愛打架,實際上,不過是個簡單幹淨的少年人罷了。
現在的陸裕川過得不像一個富家公子,但也不像一個少年人。那他是否感到孤獨呢?在阖家團圓的日子,孤身一人住在這小院裡,冷冷清清的。
周錦悅從進來的那一刻開始,就試圖想象陸裕川在這裡的日常情景。隻是,想到他總是一個人,心中不自覺的感到有些心疼。
沒多久,一個聲音就從身後傳來:“你怎麼過來了?”
周錦悅連忙轉頭看去,門口倚着的人正是陸裕川,似乎換了身衣服。與上一世他見到的人相比,少了一些沉穩和冷漠,卻帶着少年人特有的蓬勃朝氣。
她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上一世,孤身的少年郎走了多久的路,才走到後來的位置呢?她真正醒悟的時間太晚了,否則一定能像現在這樣,在他的十七歲就能認識他,陪伴他走過艱難的歲月。
陸裕川有些忐忑不安:“發什麼愣呢?”他有些不自覺的理了理衣角。方才他特意去房裡換了衣服,還整理了頭發,現在形象應該還好吧?
周錦悅沒有注意她的小動作,隻下意識的說道:“啊,沒什麼,我就是過來看看。”
陸裕川進了門,順手從門口的拿了幾根木柴進來,塞進了小爐子下面。“你來這裡做什麼?”這裡他還沒來得及收拾,都是灰塵。
周錦悅沒說話,隻是仔細的瞧着他。
陸裕川沒有回頭,卻依然能感覺到那灼熱的視線。隻覺得耳朵燒得慌,她怎麼一點也不知羞,就這麼盯着男子看?
因為周錦悅沒回話,氣氛一時間有些尴尬,隻有那小爐子上的水壺發出咕噜的沸騰聲。
陸裕川的腦子有些混亂,終于想起了正事:“那什麼,他們說你給了什麼東西給賀院長,所以書院才改了決定?”
周錦悅的聲音很輕:“嗯,我請尹姑娘寫了一份信給院長。”
陸裕川暗中揚了揚唇角,又壓了下來:“此事本與你無關,做什麼要強出頭。”
周錦悅沒吭聲。
陸裕川的話出口,就覺得自己剛剛那話有些不知好歹,忙補救道:“我不是别的意思,就是想說,你以後不必這樣做,會給自己樹敵的。”
“我之前沒和你說,是因為已經答應别人了,而且我确實打人了,真被趕出去也不冤枉。”主要還是他覺得自己本來就沒學什麼東西,離開書院也好。
周錦悅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好一會兒才道:“嗯,我知道。”
陸裕川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似乎今天的周錦悅格外安靜。他起身,來到周錦悅面前:“你怎麼了?今日不開心?是不是累着了?還是有人欺負你?”
周錦悅吸了吸鼻子,扯出一個笑來:“沒事,沒人欺負我。我隻是,想到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