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白絕望中沉默,還是決定先策馬離開。
“借過。”他揚起馬鞭一騎絕塵。
花馬跑出虞城未見追兵,秋月白松了一口氣。
“果然還是得這樣才能擺脫那群狗皮膏藥。”
陸绯衣有些得意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瘋一點麼,有時候也是好事。”
“……你這未免也有些太瘋了。”
秋月白道:“若是方才打起來,我雖然能救你,以後卻未必能救你。”
“好哥哥,你這是在擔心我麼?”
陸绯衣摟住他的腰,似笑非笑:“還是說你擔心我壞你名譽呢?”
“……”秋月白隻能說他還是個要臉的人。
“我難道配不上你麼?”陸绯衣道,“是我本事不夠大武功不夠高,還是我不夠有錢長得不夠俊俏?”
“……”
“怎麼不說話?你若是嫌棄我其他的也就算了,但我的臉卻是萬萬嫌棄不了的,”陸绯衣眼珠子一轉:“除非……你長得比我還好看。”
“……你别鬧了。”
他這話一說秋月白就立馬知道他在想什麼:“你還沒挨夠打?”
“我可沒說什麼,我隻是叫你正視一下本殿主的容貌,别總是打我的頭,若是破相了,我以後娶不到媳婦怎麼辦?”
秋月白心想你娶不到媳婦那也是你作的。
容貌隻不過是過眼雲煙,待百年之後,即使是最美的人也會老去,才子佳人不過白骨骷髅。
更何況他瞧陸绯衣臉皮厚,恐怕輕易難得破相。
秋月白一不說話陸绯衣就感覺這人在心裡罵他。
“我助你擺脫那些人,難道你就沒有一句謝麼?”
陸绯衣不悅。
“哦。”
秋月白淡淡道。
“良心狗吃了。”
“嗯。”
“……”
陸绯衣眯着眼拽着他的衣袖:“你是不是特别想趁早擺脫我?”
秋月白“嗯哼”一聲,“算你還有些自知之明。”
“既如此,我就不能如你的願。”陸绯衣哼了一聲:“放不放你,還得我說了算。”
秋月白勒馬。
“你想食言?”
“如何不能?‘食言而肥’,我剛好跑瘦了。”
陸绯衣眯着眼,用小尾指勾起他的頭發,“我早說了,我要做的事情誰都阻攔不了,你當然也是。”
“陸绯衣。”
“怎麼?”
秋月白握緊刀把,“我并不是你的奴隸。”
“我也并未把你當奴隸。”
“那你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陸绯衣玩着秋月白的頭發,勾起唇角來,俊俏的臉上帶上了幾分邪氣,“意思就是我舍不得你,想要你和我一起回去呀。”
秋月白隻感覺耳邊仿佛盤了一條毒蛇,記憶中一些不好的東西被他喚醒。
陸绯衣見他沉默,又湊過去說:“為什麼不說話?”
就聽見秋月白聲音有些低啞,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陸绯衣,我勸你不要這樣做。”
“為什麼不能?”陸绯衣将手搭在他的肩上,臉貼着他的肩頭,“難道說,你要殺我?”
下一瞬,他感覺自己被人猛然拽起,身子重重的掉在地上,然後便見眼前寒光一閃,直刺他的雙眼。
繞指柔迅速織成一張細密的網,擋住了那一刀。
——但刀尖隻差一點就要戳進陸绯衣的眼睛裡。
一刀不成,還有好幾刀。
這一次秋月白似乎真要殺他,刀刀都對着要害來劈砍,陸绯衣乍然被拽下來已處于被動地位,隻能躲閃,但一直躲閃也總會有失手的時候,這麼下去很不是辦法。
再看秋月白面上仍然沒什麼表情,但眼中殺意分外明顯,他的動作很快很流暢,看陸绯衣的眼神已經不似在看活人,就好像面前的男人隻是一件死物——就算現在沒有死,也快要死了。
劈、砍、點、刺,刀數次被狠狠插入土裡再拔出來,這樣狠厲的刀法即使是陸绯衣也不免有些流汗。
忽然繞指柔鋪開,向秋月白包過去。
陸绯衣趁此機會迅速站起身來與秋月白拉開距離。
細密的紅色絲線纏繞住拿刀的人,并試圖縮緊,好像要把裡面的人裹成蠶蛹。
可掙紮了一下,一點刀尖卻從絲線與絲線中的隙縫處冒了出來,并且越冒越大。
最後,直接破繭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