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指的是郁文越。
秋月白悠悠歎息一口氣,卻是似笑非笑。
到這裡,陸绯衣腦袋裡似乎有了思緒了,面前這人料得很遠,或許從很久很久以前他便已經想到了今天——隻是不知,現在的他又已經料到了哪一步?
秋月白又道:“如今,我們要正好抓住那兩個不幹淨的人幹的不幹淨的事才行,之後我自有計謀,郁文越他們……終究和我們不是一路的。”
這一句話帶着很明顯的安撫意味。
他說到這時望向陸绯衣,眼中流露出一種細碎的溫暖的光,有些蠱惑,仿佛像在對人招手。
陸绯衣忍不住“啧”了一聲,問他:“我們怎麼做?”
秋月白隻是搖頭微笑道:“你不用管,隻需要聽我的就可以。”
又是一天過去。
今天遇見的埋伏格外的多,幾乎要連起來的那樣,一天下來不僅人有所折損,士氣也是銳減——若說前幾日隻是勞累,可今天卻是真真實實的死了自己人,若是再這樣下去,誰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死,一時間那些人心中都升起了怨氣。
一來,陸绯衣和秋月白本就不是萬葉山莊的人,按理來說沒有必要保護他們,二來出來這麼久什麼好處都沒得到,還有生命危險,這種活就算是菩薩來了估計也不願意。
特别是别說郁從海已經多次催促過他們回去,但郁文越一意孤行。
這一點郁文越也感覺到了,他試圖尋找一個可以完美解決問題的辦法來使兩方獲得平衡,隻是這個辦法一時間還沒能想出來。
于是就在這一天夜晚——
夜深,人靜。
他們仍然是在外紮營,點燃了篝火,留一個人放哨再定期換崗。
子時有一次交班,一個長臉的男人接班放哨。
放哨是很無聊的,你需要不停地盯着四周,一開始的風吹草動或許會使你警惕,精神抖擻,但越到後面,疲倦與麻木産生之後人就會開始松懈。
長臉的男人接班後又是半個時辰過去。
這時候,他突然站了起來,往一邊走去。
一邊走,還一邊左看右看,鬼鬼祟祟的。
頭上傳來撲棱撲棱的翅膀拍打聲,有一隻黑色的飛鷹在天空中盤旋着,最後落在男人面前的樹枝上,歪着頭往下看。
長臉男人對着那隻鷹招了招手,鷹便飛了過來,落到了他的手臂之上。
他撫摸了兩下那隻黑鷹,從鷹腿之上取下一個小竹筒,将已經寫好的訊息裝了回去,準備放飛。
放飛前長臉男人再一次鬼鬼祟祟的環顧了四周,他的目光落到靠着樹休息的陸绯衣身上時還停頓了一下,随即露出一種陰險的表情。
正在他将要放飛那隻鷹時,一隻蒼白但卻纖長有力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然伸了出來,一把鉗制住了他……及那隻鷹。
像抓雞一樣。
有一道冷冷的低低的聲音輕輕提醒道:“動,就死。”
這樣突然的一下将長臉男人吓得幾乎要原地跪下了,有道是做賊心虛,眼下他不僅是一個賊,還是一個被發現的賊。
他被人勒住脖子,微微偏頭,看見的了平日裡和陸绯衣待在一起的那個拿刀的青年男人。
心中更是直呼完了,這人有多狠他是知道的,殺人那是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啊!
長臉男人咬緊牙關,不僅不敢動,還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鉗制住他的人輕輕地“哼”了一聲,以表示算他識相。
随後将人往旁邊的林子裡拖。
秋月白并不是那種健壯得很明顯的體型,但是拖起像長臉男人這樣的壯漢居然輕輕松松易如反掌,他一手拎着鷹一手拖着人,尋找着一個适合做事的地方。
或許是威壓太重,長臉男人被他扔在樹下,即使沒捆也不敢動,隻畏畏縮縮的看着他。
秋月白輕輕瞥了他一眼,就去找剛剛被長臉男人放進小竹筒的那張紙條——上面的内容和他想的大差不差,也就是準備埋伏的意思,隻不過讓秋月白沒想到的是,這張紙條居然是要送去給萬葉山莊的。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秋月白淡定的搜他的身。
長臉男人不知他要幹什麼,見一雙手已經扒開了他的衣服,立馬捂住胸口,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面前的人。
“……”秋月白無語,不知他哪裡來的自信覺得自己會非禮一個這樣的男人。
那長臉男人見他不耐煩立馬反應過來,讪讪的笑了,松開了捂住胸口的手。
秋月白從長臉男人身上找到紙條和炭條,模仿那人的筆迹重新又寫了一張紙條,然後把自己寫的那張紙條塞了回去,再當着人面把鷹放飛。
他沒有殺他,而是拎起他将人趕了回去,回去前順帶進行了一番警告:“多說一句話,死。”
長臉男人自然不想死,于是在心中暗道對不住接信的人,一邊對着秋月白連忙點頭,生怕他一個不開心就給自己噶了。
做完這一切,秋月白又坐了回去做假寐狀。
那長臉男人戰戰兢兢地放完哨,換崗,見秋月白并沒有要殺他的意思,于是認命的睡了。
但其實他并沒有睡着,而是在觀察着秋月白的舉動。
過了一段時間,又換了一次崗。
長臉男人看見那個人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鬼鬼祟祟,然後幾乎一模一樣的被秋月白幹脆利落的擒住,再以一種高度相似的過程傳書出去,最終完成了第二次輪回。
“……”他在心中為那人默哀。
過了一會兒,那個人也被丢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