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長是個Beta,姓何,不過他的母親姓佘。而佘家在政星,是與雲家和言家并列的大貴族。
一周後,白若松所乘坐的公航艦剛落地,就被警政署全副武裝的警員包圍了起來。
白若松環顧一周,發現至少有十幾把黑洞洞的光能炮槍口沖着自己,放開自己行李箱的拉杆,緩慢舉起了雙手,以表示自己的無害。
帶頭的男人制服明顯和其他人不一樣,腰間别着一個巴掌大的格子,裡頭裝着的是警用便攜機甲。
“白若松。”他面色沉靜,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我們懷疑你協助一級罪犯白慎行逃出首都星系,現以窩藏包庇罪将你逮捕,你可有什麼異議?”
白若松的視線從男人腰間的便攜機甲挪開,看向他身後站着的老院長,笑了一聲。
“沒有異議。”她說,“我束手就擒。”
她的姿态是這樣的從容不迫,老院長的臉在瞬間就黑成了炭。
“很好。”男人點了點頭,吩咐道,“铐起來。”
其中一個全副武裝的警員放下光能炮,警惕着上前,在确保白若松沒有異動的情況下,示意她雙臂往前靠,給她套上了束縛铐。
因為白若松是Alpha,束縛铐用的也是針對Alpha特制的,十分沉重,墜得她踉跄了一下。
“帶走!”
白若松被捕後一個小時,消息傳遍了星網,位于首都政星雲家官邸書房裡頭的雲祯在第一時間就收到了自家孫子的通訊。
聽着全息投影那拼命克制,卻仍然沒有克制住的,略帶質問的語氣,雲祯停下手中的筆,掀起眼皮子看了雲瓊一眼,問:“你在質問我?”
雲瓊的聲音一頓,半晌道:“我沒有這個意思。”
他以一個看似放松的姿态坐在扶手椅上,可無論是眉心淡淡的褶皺,還是交疊在身前卻青筋爆出的手背,都透露出主人的焦急萬分。
雲祯太了解自家的小孫子了,嗤笑了一聲,低下頭繼續手中的文書工作,邊寫着什麼邊道:“當初把人救出來,改了身份名字送出首都星系,一晃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佘家從來沒有放棄過追查,何時查到過什麼?”
同為大貴族,佘家的勢力隻在首都星系,可雲家常年來往于各個星系之間抗擊蟲族,勢力遍布,隻要出了首都星系,藏個人輕輕松松。
這麼多年沒被查到,怎麼這次就被查到了?
除非……除非就是故意讓他們查到的。
雲瓊很快想通了這一點,頓時有些愧疚,薄唇一顫:“十分抱歉……”
“你是關心則亂。”雲祯打斷了雲瓊的道歉,“不過是一個Alpha,看把你心思勾的,腦子都轉不動了,所以我當初才勸你你找個Beta或者Omega。”
雲瓊閉上了嘴,沉默着沒有回應這句話。
“不是你自己選的Alpha嗎?”雲祯說完,擡頭看了一眼時間,最後提醒道,“那就多相信相信人家有自己處理事情的能力吧。”
通信咔嚓一聲被切斷,雲瓊一個人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天幕從天亮到天黑,雲瓊手上的光腦突然亮了起來,顯示着欽元春的通訊。
雲瓊一動,脊椎就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他這才發現自己原來一直都緊繃着肌肉。
咔嚓,全息投影顯現,照亮了漆黑的房間,也照亮了雲瓊毫無血色的一張臉。
“指揮官,你看星網直播了嗎!”欽元春和雲瓊完全相反,一張臉因為激動而泛着紅暈,“快點看,你不看一定會後悔的!”
不用雲瓊自己動手,欽元春手臂一動,直播的投影就被隔空投送到了雲瓊的光鬧上,顯現在欽元春的全息投影旁邊。
白色的紗幔窗簾,紅色的軟墊扶手椅,瘦削的中年女Alpha紮了一個利落的馬尾,端坐在屏幕前,雙手疊交,脊背後靠,姿态放松又悠然。
可能是因為這個姿态傳達了一種遊刃有餘的信息,也可能是被這種放松所感染,雲瓊感覺自己緊繃了一天的身體也慢慢放松了下來。
“晚上好,至少你們看到的時候,應該是晚上了吧。”女Alpha一看就有健康問題,瘦得很不正常,顴骨凸出頂着薄薄的面皮。但她的精神頭很好,面上還有着淡淡的笑意,“初次見面,可能大多數人不知道我,那我就介紹一下我自己吧。”
“我叫做白謹,原名白慎行,于二十二年進入首都科學院第一實驗室擔任實驗員,兩年内升任實驗室副主任,并在第三年因為學術抄襲事件臭名遠揚。”
“抄襲事件之後,我被剝奪了所有的職位與學位,由首都科學院控制了起來調查。可我非但不配合調查,還殺害了四名實驗人員和兩名安保,逃出了首都科學院,以逃犯的身份失蹤到如今。”
視頻應該不是現在拍的,因為白色紗幔外頭明顯還是青天白日,可現在的确是在直播,有許多實時的彈幕,大部分人在聽完了白謹這番話以後,都發表了一些或是痛罵,或是嘲諷的,十分不友好的言論。
幸好白謹應當看不見這些彈幕,她頓了頓,露出了一個頗有深意的笑容,話鋒一轉道:“當然,這些都是大家在星網上能夠查到的消息,我今天在這裡顯然是為了說一些大家查不到的内容,例如……如今首都軍校古生物系如今的院長,也是當年首都科學院第一實驗室的實驗員何正青,是如何為了頂替我的實驗成果,做局一步一步,把我逼迫到如今這個地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