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葉紅兩眼放光地看着巫長甯，如在看一尊閃着金光的大佛，崇拜又虔誠，巫長甯無奈，“别看我了，快讓人準備我說的東西。”

江葉紅不好意思地紅了耳尖，“村長熬一鍋姜水再放點鹽，快去。”

張有福也不知道要做什麼，反正照做就是了，半個時辰後江葉紅把熱姜水灌入齊老二的嘴裡，齊老二喝下後渾身抽搐，一會兒功夫開始瘋狂嘔吐，吐出來的東西帶着綠色的粘液，在這些粘液裡有條泛着綠光的蟲子，巫長甯木棍挑起來放在陽光下照了照，蟲子蜷縮起身體。

江葉紅反胃，“阿甯這是什麼東西？”

巫長甯拈起火折子将綠蟲子燒死，“一種水生蟲，不過這種蟲子一般生長在地下暗河裡，像露天的河流是沒有的。”

江葉紅快吐出來了，“有毒嗎？”

巫長甯倒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這種蟲子本身毒性不強，誤食了最多腹瀉嘔吐，但這種蟲子本身也是一種上好的蠱苗，好好煉制便是殺人的毒蠱。”

江葉紅幹嘔了一聲，看向已經脫力的齊老二，“他還有救嗎？”

巫長甯探了下齊老二虛弱得脈搏，“保命沒問題，隻是身子需得好好調理，我開個方子按照上面抓藥救治便可。”

江葉紅叫過來村長，“照着上面去抓藥。”

張有福好像看到了活菩薩朝巫長甯鞠躬，“這位小公子真是華佗在世，我們都以為這些人被邪祟附體沒救了，真是上蒼開眼啊。”

巫長甯笑笑，“村長過譽了，按照先前的法子，給這些人灌入摻有鹽得生姜水，如果一碗不夠就多灌幾碗，半個時辰後再服藥。”

張有福激動地熱淚盈眶，“真是活菩薩啊。”

巫長甯，“村長，先前爬上岸的屍體可有焚毀？”

張有福，“沒有，沒有，這幾日村裡像這樣的人太多了，人心惶惶，哪裡還有時間去弄那些。”

巫長甯和江葉紅交換了個眼神，“屍體停放在何處？我們自己去看看。”

張有福，“就在前面那間茅屋裡。”

巫長甯拉過江葉紅，“村長去忙吧，我們自己去就是了。”

“二位千萬小心。”

破舊的茅屋裡擺放着幾具濕哒哒的屍體，身上已經出現了屍斑，手腳指甲都是綠色的，巫長甯蹲下查看屍體，“這些人應該就是水葬後給綠蟲子入體才發狂的。”

江葉紅捂着口鼻不敢靠近，他還是忍不住想吐，“這到底是什麼毒蠱啊，能讓人死後變成惡鬼。”

巫長甯，“在苗疆這種蠱叫浮綠，母蟲進入人體沿着全身靜脈遊走，邊走邊産卵。”

江葉紅沒忍住吐了，難受得搓了搓手臂，“這到底是什麼惡心人的東西。”

巫長甯眯起眼睛輕笑，“瞧你那樣子，這種蠱會讓人變成行屍，被行屍咬了也會中毒，如果七日之内得不到救治就将再也無藥可醫，直到周身的血液徹底幹澀才會停下攻擊，從前巫族内亂的時候，大巫族就用過這法子，那段時日苗疆普通人人家都不敢下葬，要麼就是火葬，隻要誰家死人了，屍體就會被搶走。”

巫長甯說得輕輕松松，江葉紅無法想象那是什麼可怖的人間煉獄，巫長甯用匕首劃開屍體的手掌，流出來的血液就像死水河面綠油油的浮藻，江葉紅雞皮疙瘩掉一地，幹嘔了好一會兒。

巫長甯淡淡垂下眸子，“這種蠱不應該出現在中原的，當年我明明把所有制作這種蠱的書籍都燒了個幹淨，凡是參與制作這種毒蠱的全殺了，難道漏掉了一些？”

江葉紅幹嘔着把巫長甯拉出來，“别看了，太惡心了。”

巫長甯拍拍江葉紅的後背，“瞧你這樣子。”

巫長甯從懷中掏出蜜餞，小心地打開油紙包捏了一塊蜜餞，“啊，張嘴。”

巫長甯像在哄小孩子，江葉紅漲紅了臉，“還…還在外面呢…”

巫長甯才不管是不是在外面将蜜餞塞入江葉紅嘴裡，“快吃。”

“咔嚓！”草垛後面似乎有人。

江葉紅飛身躍上草垛，一拄着拐杖的男子站在那兒，略顯吃驚地看向江葉紅，“我…我隻是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