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長甯輕笑,談談歎了一口氣,“這确實又是個未解之謎,我們還需調查核實。”
江葉紅牽過巫長甯的手,“好了,今日跑來跑去你也夠累的,今晚先到這兒,我們回去休息。”
巫長甯看了眼外面還在下的大雪,“這雪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
江葉紅取來披風給巫長甯披上,“今年這幾場雪都不小,都說瑞雪兆豐年,說不定明年真是個好年呢。”
巫長甯拿起傘,“說得也是,今日确實不早了我們早些回去休息。”
第二日雪積了厚厚一層,捕快花了兩個時辰掃雪,江葉紅帶頭可算是清理出一條路,江葉紅到石階上跺了跺靴子上的雪,一路幹下來累得滿頭大汗,絲毫感覺不到冷。
巫長甯和霍察備了姜湯分發給捕快們,江葉紅身上就穿着件單薄的衣裳,他嫌穿太厚不好施展就給脫了,剛進屋身上還冒着熱氣,巫長甯歎了口氣取來外衫給江葉紅披上,“你多少也注意些,天寒地凍,風寒說來就來,到時候得病了難受的還是自己。”
江葉紅不好意地撓了撓頭,面上有些紅,“好,都聽你的。”
趙臣一路小跑,到門口踩了水滑了一跤像條魚一樣竄進來,惹得一群人哄笑,趙臣拍拍下擺的泥水瞪了起哄的人一眼,“楚頭兒今早我特意去了趟刑部把冷妙音繼父的案子核實了一下,你說巧不巧碰上了蔚縣縣令洪木新。”
江葉紅穿好衣裳出來,“蔚縣縣令,這又怎麼說?”
趙臣很急,一時又不知從何開口,“洪縣令已經來了,讓他親口跟你們說。”
前廳,蔚縣縣令洪木新已經候着了,這人少說五十有餘,有幾分富态看着還算和善,“見過楚捕頭。”
江葉紅趕忙招手讓他坐下說話,“洪縣令您太客氣了,我就一六扇門的捕頭當不起這等大禮,來得路上聽趙臣說過一些,聽聞您是當年冷妙音繼父家案子的經辦者,可否詳細說說?”
說起這事洪木新有幾分惆怅,“是這樣的楚捕頭,那年我剛出任蔚縣縣令,當時的懷鄉村出現了一起命案,因為死者死狀實在慘不忍睹,唉……”
那年三十出頭的洪木新到任蔚縣剛滿三月,七月初,懷鄉村有人來報在河溝裡發現了一隻人手,民風淳樸的鄉鎮出現了這種事村民們吓得不輕,洪木新帶人去查訪,他們先後在河溝裡發現了兩隻人手,又在不遠處的稻田裡找到了兩隻斷腿,縣衙的仵作忍不住作嘔。可隻憑一雙斷手斷腿根本查不出是何人遇害,大概又過了兩天,懷鄉村的漁民來報在河邊的蘆葦蕩裡發現了一具無頭無四肢的殘骸,洪木新也是頭一次見如此凄慘的屍骸,險些沒忍住嘔吐。
經過仵作驗屍這具殘骸和先前找到的四肢是同一人,最讓人想不到的是軀體的内髒不翼而飛,仵作從傷口上判斷說屍體的胸膛是被挖開的,此言一出鬧得村民們人心惶惶,都說村裡住着一隻吃人的野獸,洪木新帶人排查才發現村裡的無賴鄭集失蹤了,此人名聲差到令人難以想象,凡是提到他的人都要先吐口吐沫再說。
原來鄭集在村裡經常欺負人,調戲婦女,早惹得村裡人人喊打,他瘸了的一條腿就是因為偷看鄰居家的姑娘洗澡被人用鋤頭打斷的。
洪木新到鄭集家的時候隻有一高一矮兩個孩子,矮一點兒孩子就是鄭集新夫人帶來的孩子,這孩子瘦小,四肢纖細倒是生得很是漂亮,她就是冷妙音,她的母親已經病好多天了一直昏迷不醒。
個子高一些的孩子是鄭九,高高大大一人說話不利索,看起來腦子有些不好使。
洪木新不忍心,詢問了鄰裡才知道鄭集這人對妻兒動辄打罵,鄭九一直給他拴在牛棚裡,像對待畜生一樣,至于冷妙音母女更慘,每天夜裡都能聽見冷妙音母親的慘叫。
洪木新氣得不行,真覺得鄭集這人就是個畜生死有餘辜,他當時也沒多詢問兩個孩子,怕惹他們傷心。
又過了五天,新鄉村的劉老五吓得屁滾尿流來報案,說自家豬圈裡發現了一顆人頭,仵作和捕快把人頭撈上來的時候那顆人頭早被啃得看不出面容來了,但最後可以肯定就是鄭集的人頭,洪木新還把劉老五審訊了一番,這人膽小怕事,心裡更是藏不住秘密,所以根本不可能是他所為。
鄭集死得凄慘但是村裡人到是拍手稱快,都說罪有應得,洪木新又了解到鄭集先前娶得老婆跑得跑,失蹤的失蹤,這讓洪木新起了疑心,于是派人調查,在鄭集家早已廢棄的地窖裡發現了兩具女屍,經走訪發現這兩具屍體就是他失蹤老婆中的兩個。
鄭集家裡有錢,老婆都是從人販子或者别的地方買來的,她們有的跑了有的被鄭集虐待至死。就在鄭集家挖出屍體後的第三日,冷妙音的母親重病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