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長甯話音剛落,江葉紅敏銳聽到巷口有人經過的腳步聲,驚得他趕忙捂住嘴,像在偷東西突然主人家回來了,江葉紅隻聽得見自己如脫缰野馬般的心跳,不等他從慌亂中緩過來,更讓他忍不住尖叫的事來了,江葉紅隻覺熱意一下竄上了頭,咬緊牙關,手插進巫長甯的長發裡,用完全變調的聲音小聲說道,“你,你……你真是瘋了……”
巫長甯就是瘋,偏偏要拉着江葉紅一起瘋,江葉紅緊緊貼着身後硌人的石牆仰起了頭,呼出的氣太過滾燙,人好像漸漸沉入溫水裡,慢慢下沉,意識在溫水中融化了。
回去的路上江葉紅氣鼓鼓走在前面,不回頭看巫長甯,但怕離得遠放緩腳步等他,巫長甯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就是慢悠悠的走,還時不時被小攤上的東西吸引了去,“這把扇子不錯。”
江葉紅倒回來丢下銀子沒回頭往前走了幾步停下來,依舊背對着巫長甯。
小販将扇子包好遞給巫長甯,“那位官人是怎麼回事?”
巫長甯翻弄着扇子,換上了一副委屈的口氣,“唉,也是我不好惹他生氣了。”
小販打量着巫長甯,這麼漂亮的一個人還能怎麼惹人生氣,“哎呦,那位官人也是,正所謂男子漢大丈夫,不值得這麼生氣,年關将至很多小賊和不法之徒蠢蠢欲動,官人,你就這麼把人丢身後不怕黑暗裡藏着的豺狼虎豹耍陰招啊?”
小販喊得太大聲,江葉紅無地自容,漲紅了臉回過身瞪了巫長甯一眼。巫長甯委屈地耷拉下眼皮,委屈得快哭了,勉強笑着往一邊走。
小販看江葉紅的眼神像在看殺千刀的,好像江葉紅非常不是東西,江葉紅氣得咬牙,趕緊拉巫長甯走,“你就可勁兒的欺負我吧。”
巫長甯輕笑,“我喜歡你這個樣子,小葉子,明明在巷子裡那麼享受的是你,忘了你是怎麼壓着我的頭……”
江葉紅無地自容,趕緊捂住巫長甯的嘴,“你……你真是什麼都敢說。”
巫長甯親吻江葉紅滾燙的手心,驚得江葉紅忙松手,沒氣勢地瞪了巫長甯一眼,巫長甯拿捏着口吻,“我有什麼不敢說的,小葉子你從前一個江湖人士,沒想到竟是這般的守舊。”
江葉紅臉沒地方放了,“巫長甯你真是壞透了。”
巫長甯笑得開心,捏起江葉紅的下巴,“壞透了三個字我聽膩了,換點别的罵吧。”
江葉紅不敢看他,“哪有人主動讨罵的?”
巫長甯,“我自然不是喜歡被人罵,這不是給你撒氣嘛,剛才是我強迫你了。”
江葉紅眼神一下又熱了,像是快燒開的水,“知道就好,就會欺負我。”
巫長甯眯起眼睛,盡情欣賞着江葉紅的羞澀,“沒辦法,誰讓我生來殘暴,骨子裡就是惡劣。”
江葉紅不喜歡巫長甯這話,“才不是,我的阿甯是這世上最好的人。”
江葉紅真誠的話語好像一把劍徑直戳進了巫長甯的心底,巫長甯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忙掩飾地挽了下頭發,“我,我其實沒有你說的那麼好。”
“有,就有!”江葉紅執拗得很。
巫長甯面頰微紅,方才在巷子裡做那種事他都沒有這般局促過,這會兒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江葉紅牽起巫長甯的手,“我的阿甯是這個世上最好的人。”
巫長甯笑笑,沿街的燈火照在他的眼裡亮了許多,“你說是就是,下巴好酸啊。”
“你!”江葉紅趕緊耷拉下頭。
巫長甯摸摸下巴笑道,“我就抱怨一下,看你這樣子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
江葉紅反正是擡不起頭來,“欺負我就這麼開心?”
巫長甯,“開心,我喜歡你喜歡又抗拒的樣子,欲拒還迎,你大汗淋漓的樣子讓我熱血沸騰,下次編個花繩把你綁起來給我慢慢欣賞。”
巫長甯越說越讓江葉紅羞恥難當,但巫長甯說這些話像喝水一般的平常,江葉紅要捂耳朵了,“别說了,你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巫長甯唇角壓不住的笑意,“誰叫我色欲熏心,沒辦法不去想。”
江葉紅不再說話,巫長甯長了張單純無辜的臉,一旦上了塌各種花招簡直讓人招架不住,真擔得起禍水兩個字,不過巫長甯這汪禍水隻能禍害他。
江葉紅牽緊巫長甯的手,“我們好好準備過年吧。”
巫長甯笑得開心,一蹦一跳的,“好,準備過年,什麼都先放一放。”
邀月樓,謝西合現在跟逃犯似的東躲西藏,鬼市都待不得了,自從上次後蘇禅愈發得大膽,弄得謝西合心亂如麻。
邀月樓重修還需要些時間,現在基本沒人,一下變得如此冷清謝西合倒是不習慣了。謝西合現在很亂,不知道要怎麼處理和蘇禅的關系。
背後一陣冷風,謝西合回頭見窗戶開了一條縫,什麼時候開得他怎麼沒注意?謝西合去關窗,手剛碰到窗戶突然窗戶大開,冷風灌入吹得謝西合一激靈,随即探出個腦袋,嘴裡叼着一根稻草咬牙切齒,“給我找到了,看你還能往哪兒躲?”
謝西合見鬼一樣忙後撤,蘇禅已經跳上窗戶,吐掉嘴裡的稻草,嘴角的笑意浪蕩不羁,“三爺怕什麼?我又不是鬼,犯不着對我敬而遠之,我們可以相敬如賓的坐下老生常談。”
謝西合一時間倒是沒了緊張感,蘇禅說話總是讓人忍俊不禁,“你是怎麼爬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