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西合輕笑,“不歸我們管,這些年也一直相安無事。不過最近二哥的探子在盯齊老黑,一直以來齊老黑的花房隻出售奇花異草,可是今年入冬以來竟然在兜售桑葉,說是給養蠶的人。我是想不明白了,明明奇花異草更為賺錢他突然賣起來桑葉,實在有違常理,再說在鬼市買得桑葉可比蠶絲貴多了,這等虧本買賣也不知誰在做。”
巫長甯望着高牆若有所思,“或許桑葉不是用來喂蠶的。”
蘇禅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袖子一撸,“管他裡面有什麼,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謝西合趕忙拉住蘇禅,“别胡鬧,齊老黑的花房裡高手如雲,又多機關陷阱,你貿然闖進去是不要命了?”
蘇禅終究是年輕,不在乎地大笑一聲,“本将軍武功蓋世,還怕他幾個歪瓜裂棗,什麼高手讓本将軍會一會。”
謝西合快要抱着蘇禅了,“别鬧了,這裡是鬼市不是朱雀營,小将軍好歹也想想我。”
蘇禅沒了剛才的沖動勁兒,抱起手臂不說話。
謝西合長歎一聲,苦惱萬分,蘇禅簡直就是個闖禍頭子,随時能把鬼市拆了,不過見蘇禅生氣了,謝西合又自覺話說重了,但一時也拉不下來臉面賠不是。
兩人之間的微妙關系巫長甯看在眼裡,“也沒什麼好逛的,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喝喝酒吧。”
謝西合,“到錢莊去吧,我備些酒菜大家坐下說話。”謝西合沒有看蘇禅自顧自得走了。
蘇禅氣得瞪眼,對着謝西合的背影狠狠指了指,快步跟上。
江葉紅蹙眉,“阿甯,他們兩個……”
“唉,不好說,不過看三爺的樣子是不想跟蘇小将軍有過多牽扯,但是小将軍又不肯善罷甘休,現在看兩個人像糾纏不清。”
江葉紅,“如此一說蘇小将軍豈不是在強人所難?”
巫長甯,“是不是強人所難得謝三爺說了算。”
暖閣裡,謝西合取來了十年陳釀,一一倒酒,“大家嘗嘗。”
蘇禅闆着張臉跟要債的一般,雙手抱在胸前,憋着一肚子怨氣。江葉紅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蘇禅,“小将軍誰又惹你了?”
蘇禅帶着怒意瞥了謝西合一眼,不冷不熱地靠在桌前說道,“我也不知道哪裡招惹别人了,都不給個好臉色。合着我掏心掏肺人家根本不當回事,也是我蠢。”
蘇禅話裡有話,江葉紅不是聽不出來,但也不能明說,幹笑着,“小将軍說得哪裡話,你是誰啊,誰敢不給你好臉色。”
蘇禅笑一聲,将酒杯推到謝西合跟前,“就是有人不給我好臉色。三爺,給我也倒一杯吧。”
蘇禅的眼睛沒離開過謝西合,而謝西合始終沒擡頭看蘇禅,慢悠悠擡起酒壺将酒杯倒滿再推到蘇禅跟前,笑得極為勉強,“都嘗嘗。”
蘇禅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又将喝完的酒杯重重拍在謝西合跟前,“勞煩三爺再給我倒一杯。”
謝西合唇抿得極深,擡手又将酒杯斟滿,他還是沒有擡眼看蘇禅一眼,就這麼低垂着眼簾,将蘇禅隔絕在外。
蘇禅大笑一聲,紅了眼眶,“這酒好啊,宮宴上都喝不到的佳釀,今日真是托三爺的福,我敬三爺一杯。”
謝西合還是沒有擡眼,淡漠地說道,“不用了,小将軍喜歡就行。”
蘇禅扶着酒杯的手指曲起,又大笑一聲,“喜歡,自然是喜歡。”
謝西合起身,“三位先慢慢喝,我吩咐廚房去做幾樣可口的小菜。”
謝西合已經出了房門,蘇禅跳起來跟上去,用手抵住謝西合要合上的房門,“我也跟三爺一起去。”
蘇禅使勁兒推開房門,從不怎麼寬裕的門縫裡擠出去,随後合上了房門,門外傳來謝西合的聲音,“蘇禅你跟出來做什麼?”
蘇禅抓住謝西合的手腕拉着人走,謝西合力氣上比不上蘇禅,又怕出聲驚擾了别人,壓低聲音說道,“蘇禅你到底想做什麼!”
二人的聲音遠了,江葉紅扶着酒杯愣了好一會兒,“他們……我們怎麼辦?”
巫長甯倒不在乎,慢悠悠喝酒,“十年陳釀,甘醇可口。”
江葉紅,“跟你說正經事呢,他們……”
巫長甯繼續喝酒,“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我們幫不上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