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流雲接過鈴铛潸然淚下,緊緊攥着手裡的金鈴。
巫長甯眼中隻剩淡淡的憂傷,“好好活着,她沒能擁有的自由你會有,好好替她享受自由的人生。”
蕭流雲攥着鈴铛跪在地上痛哭,“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巫長甯歎氣,“陳宗清刻意引導我們發現的那本金氏族譜,自瑞親王之後的金氏族人多雙生子,但是他們并非真正的雙生子,其中有一人是金氏族人的替身,但也不是所有雙生子都有替身,名字後沒有僞字的是有血緣的雙生子,你應該是金氏族人目前最後一位雙生子,你叫金溪,金溪後面還有個金禾。我猜金禾是楊紅玉吧。”
蕭流雲泣不成聲,“荒唐啊,何其荒唐啊,一開始就是個荒唐的夢,偏偏有些人自欺欺人不願意醒來。”
巫長甯,“你的母親應該是蕭雲玉。”
蕭流雲點點頭,擦擦眼淚盯着手上的金鈴又忍不住落淚,“她自幼想成為一位史官,可惜認識了陳宗清,不對,是許天籌,就是沾上了許天籌才……天擁會那些人為了讓金氏族人留下優質的後代将她擄掠了去,強迫她懷上金氏族人的孩子,許天籌知道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她生下我們姐妹二人便撒手人寰了,又因為我們是女兒身,便分别将我們送給不同的人撫養。”
巫長甯,“楊紅玉知道自己的身世嗎?”
蕭流雲搖搖頭,“不知道,楊掌櫃原先有個女兒出生沒多久就夭折了,紅玉到楊掌櫃家的時候尚在襁褓之中,天擁會忙着生繼承人,所以漸漸也将我們姐妹二人忘了,我被天擁會不同的人撫養過,最後到了現在的父母身邊,有一天許天籌找上我,告訴了我關于生母蕭雲玉的事。”
這個素未蒙面的生母,蕭流雲沒有任何印象,當許天籌将蕭雲玉的過往一點點告訴她,蕭流雲心中的恨意漸漸滋生,那麼一個擁有遠大志向的明媚女子像動物一樣被關起來作為繁衍後代的工具,為了讓她成功誕下孩子又像動物一樣把她鎖起來,把她逼瘋,像蕭雲玉這樣的女子還有很多,金氏族人從不婚配,他們利用天擁會搶人,讓她們生孩子,孩子一出生母親也就沒有了利用價值。
蕭流雲越是窺探這些往事越是恨意如火,那些本該擁有美好人生的女子就這麼被天擁會之流摧殘害死,因為是女子蕭流雲更為感同身受,她恨毒了天擁會,她發誓無論如何都要把天擁會徹底鏟除掉。
滿院的燭火在夜色下有些溫柔,又有些悲傷,巫長甯聽完淡淡垂下眼簾,“其實策劃這一切的是你對不對?”
蕭流雲,“是我,他們該死,他們害死了太多無辜之人,又壓榨永财巷的老百姓把他們當奴隸一樣迫害,劫掠無辜女子作為繁衍後代的工具,他們死不足惜。”
巫長甯轉過身準備離開,“所以這對金色的鈴铛是金氏一族送給雙生子的?”
蕭流雲,“嗯。其實這對鈴铛也是懿德太子和太子妃的定情信物,後來不知怎麼落到天擁會的手裡,成為前朝皇室後人身份的象征。”
巫長甯,“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前朝滅亡後的金氏族人都是瑞親王之後,但是,但是史書上不是說他癡傻……”
蕭流雲大笑,“癡傻?瑞親王可不是癡傻,他是裝傻,為了複國那些人讓他自幼裝傻充愣,但是今朝的太祖皇帝也不是傻子,陳标兵變失敗後就懷疑他了,所以派人把他按到水裡淹死了。”
巫長甯,“所以瑞親王是裝傻,那他是早早就誕下了後代?”
蕭流雲凄涼地大笑一聲,手裡的燭火搖晃,“未必。”
巫長甯怔住,“未必?”
蕭流雲臉上淚痕未幹,“你猜我為何隻說了生母的事從未說過生父的事?”
巫長甯呼吸一頓,“你沒見過他?”
蕭流雲手上的蠟燭掉落在腳邊,濺出的燭淚落在石子上凝結成片,“那本金氏族譜你應該沒有仔細研究過,上面的金氏族人都是女子,你猜為何?”
巫長甯有個不好的想法,“該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