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葉紅不知道是不是給陽光曬得有些犯困,揉揉眉心問道,“一直沒找到?”
趙臣雙手一攤,“當時我們也找過,但是這個薛序是個靠制顔料為生的人,沒事就進山,離京最近的那座山我們可是搜過了,沒發現他的人影,這能怎麼辦。到底是遇難了還是…真就不得而知了。”
江葉紅看向唐香蘭,“唐香蘭你方才說不知道跟哪個狐媚子跑了,薛序是不是在外面…”丈夫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她還要照顧精神恍惚的婆婆,唐香蘭是個有情有義的女子,江葉紅不忍心戳她的痛楚。
唐香蘭嗤笑一聲,“薛序生得俊,又以制繪料為生,他不隻會做繪料,還會做胭脂水粉,經常賣給那些花樓的姑娘和一些官家小姐,給我看到過幾回,他……”唐香蘭氣得嘴唇顫抖,“就是跑了也得想想自己老娘啊,就這麼丢給我,不怕我心一橫什麼也不管了,沒良心的東西,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江葉紅歎氣,“如果有時間我們再幫你找找,既然如此,你就…”
唐香蘭擦擦眼淚架起薛怡,“娘,咱們回家吧,過幾天薛序就回來了,到時候咱們一起去看燈。”
薛怡恍惚地轉過頭,“香蘭,要是薛序敢做對不起你的事我就打斷他的腿。”
唐香蘭笑了,拍拍薛怡的手,“有娘給我撐腰,薛序才不敢呢,我鍋裡還燒着飯呢,咱們快點回家去吧。”
江葉紅目送着她們離開,招手讓趙臣過來,“這唐香蘭是個好女子,那薛序到底是遇害下落不明,還是…還是真攀附了哪家小姐抛棄了妻子和老娘?”
趙臣一臉無奈,“楚頭兒我哪裡知道啊,不過唐香蘭确實是個好女子,她自幼家貧,跟着姑母長大,姑母一家待她不好,她跑出來做工謀生,是薛怡救了她,本打算收她做女兒,誰知薛序和唐香蘭暗生情愫,兩人結成夫妻,婚後也一直和睦美滿,就是那薛序經常外出不着家,還經常和一些女子打交道,自然落下不少閑言碎語,但是據我調查所知,薛序掙到錢都給他娘子唐香蘭保管,雖然常不着家也不像個抛妻棄母之輩。”
江葉紅,“薛序離家前可有說去那裡做工?”
趙臣想了想,“對了,據唐香蘭說薛序離家前把新做的顔料都帶走了,說要去幫朋友作畫,三五天就回來了,可誰知一去不複返了。”
江葉紅,“幫朋友作畫?哪個朋友?”
趙臣笑笑,“這我哪裡知道,唐香蘭說早習以為常就沒多問,薛序跟各大畫鋪,花樓,都有打交道,靠着他的手藝掙了不少錢,家裡房子都翻新了,就是人不見了。”
江葉紅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把薛序失蹤的卷宗拿出來我們再翻翻,一個大活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不能就這麼草草了結了。”
“好!”
中午的時候巫長甯如期來送飯,他今日穿了一身素白的衣裳,漂亮得像個仙人,看得江葉紅眼睛都不忍眨,接過巫長甯手上的食盒,“怎麼這麼重?一路拎過來手都要累酸了吧,快坐下。”
巫長甯淡淡笑着,人反而漂亮的更不真實了,江葉紅臉又紅了,“一起吃吧。”
巫長甯靠在桌案上,單純地眨眨眼,“我吃過了,你吃吧,你在翻舊卷宗?”
江葉紅還是固執地給巫長甯盛了一碗湯,“今日有位精神恍惚的老婦人來擊鼓,她兒子已經失蹤一年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家中還有妻子等候,反正最近也要清理舊案,索性就查查看,能解決一樁是一樁。”
巫長甯拿過卷宗看了兩眼,“薛序是做顔料生意的,元宵節前京裡各大書畫鋪子的顔料,絲絹,價格水漲船高,生意好的鋪子就元宵節前賺得錢能夠半年生意的盈利。”
江葉紅驚訝地擡起頭,“這麼賺錢嗎?雖然我朝文風盛行,但是繪畫之風卻遠比不上詩歌風靡。”
巫長甯放下卷宗,“還不是因為千燈展,千燈展上所有的燈繪都是出自名家之手,一些燈匠都有自己合作的畫師,若是燈匠的燈能在千燈展上拔得頭籌,畫師也會跟着聲名鵲起,所以能入選千燈展的花燈都是百裡挑一,達官顯貴之間流行收藏名燈。每年的春節,元宵節,還有七夕節,市面上的花燈,彩燈,最多的時候,繪制燈面的畫師也能跟着能掙不少錢。”
江葉紅已經吃完了飯,“這麼說,畫師和燈匠還真是相輔相成的了。但是就沒有自己繪燈面的燈匠嗎?”
巫長甯,“這種燈匠确實少見,據說剛盛行那會兒,不少燈匠是既能做燈又能繪燈面,但是後來由于收藏名燈之風盛行,為了工期和燈面的精美,燈匠選擇和有名望的畫師合作,相輔相成,效果更好。”
江葉紅收拾好食盒,“說得也是,自己繪又要自己做燈,花費的時間太久,不如和知名的畫師合作,還能提升名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