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萬豪,“有……”
巫長甯眉間多了些鋒利,那雙水一樣的眸子好像在短短的一瞬凝結成冰,“勞桢聽到的聲音是你,那麼桌椅翻倒的聲音又是怎麼回事?”
錢萬豪小聲地開口說道,“嶽東郎清醒了幾分,聽見有人來掙紮着要出去,我情急之下扯了他一把,撞翻了椅子才鬧出了動靜。”
“勞桢走後你又做了什麼?”
錢萬豪面上徹底沒了血色,滿眼絕望和茫然,咽了下口水說道,“我……”
巫長甯,“我什麼,你為了問出翠月玉龍珠的下落把嶽東郎釘在了地上對不對?”
錢萬豪的手越攥越緊,“我……”
“錢萬豪你休想狡辯,去醉仙樓的人回來了,年前二十七日那晚你根本就沒去醉仙樓,我也去聚寶行問了,年前二十七日那晚你一直在等什麼人,我猜是嶽東郎吧。”江葉紅聲音洪亮,突然一開口吓得錢萬豪哆嗦,錢萬豪本就懼怕楚非,這下更是六神無主了。
錢萬豪哆嗦着說道,“我,我……年前二十七晚是我和嶽東郎約定好的交易時間,他說酉時會帶着寶珠到聚寶行來,可是我等到酉時末他都沒來,喝了兩口酒氣沖沖去了嶽東郎家,他已經吸食仙人遊步散分不清現實和幻覺。”
江葉紅怒喝道,“所以你就趁嶽東郎沒有反抗之力的時候逼問他寶珠的下落,可是嶽東郎因為吸食了仙人遊步散舌根麻痹說不出話來,你一氣之下就把他釘在了地上。”
錢萬豪畏畏縮縮的樣子已經默認了江葉紅的話,痛思片刻慌亂地說道,“我是想要寶珠,那晚也被氣昏了頭,在和嶽東郎扭打過程中碰掉了他的工具盒,掉出來了不少釘子,不知怎地我想到了他當初向官府揭發勞代是逃兵的事,害的勞代被釘住四肢暴曬而亡,我當時……就頭腦一熱,手腳像是不受控制了,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嶽東郎已經被釘在了地上,我吓瘋了,拔腿就跑,人不是我殺的。”
江葉紅忍住要給他一腳的沖動,“人是你釘在地上的,還說不是你殺得!”
錢萬豪百口莫辯地捶胸頓足,“我那晚喝了酒,在勞桢走後,有那麼瞬間大腦一片空白,我真不記得做過什麼,可是屋裡隻有我和嶽東郎,把他釘在地上的肯定是我,但是我走的時候他還活着,我……”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非要大刑伺候才肯說實話是不是!”江葉紅對錢萬豪徹底沒了耐心。
錢萬豪,“楚捕頭,我說的都是實話,雖然我不記得怎麼把嶽東郎釘在地上的,但肯定是我下得手,我認,但人不是我殺的,真不是我殺的啊。”
“你!”江葉紅見錢萬豪的樣子也不像在說謊。
巫長甯拉住江葉紅,“錢掌櫃,你仔細想想在嶽東郎家還有沒有發生别的事?”
事到如今錢萬豪更沒有必要隐瞞的了,“别的事,就在春山客來嶽東郎家前,我聽見院裡好像有聲音,吓得我趕緊熄了燈,随後聽到一聲野貓的叫聲,然後春山客就來了,這算是别的事嗎?”
巫長甯,“所以你聽到院子裡有聲音并非是因為春山客踹門。”
錢萬豪認真想了想,“是,他踹門我聽見了,院子裡有動靜是在他踹門之前,我猜應該是野貓吧。”
巫長甯,“錢掌櫃你說勞桢走後你有那麼瞬間是恍惚的,清醒的時候嶽東郎已經被釘在了地上,他是四肢被釘在地上?身上隻有四肢有釘子是嗎?”
錢萬豪面如死灰,“我…是,我肯定,我看見嶽東郎四肢有血,他一直梗着脖子要起來,神情扭曲,我吓得拔腿就跑了。楚捕頭,别的我都認,可是我走的時候嶽東郎真還活着啊。”
江葉紅頭疼,“先帶下去!你若是真沒殺人我不會冤枉你,但是在此之前你必須呆在牢房裡!”
錢萬豪暫時被押牢房之中,江葉紅覺得這樁案子沒那麼簡單,但是又理不出頭緒來,“白富家亥時到嶽東郎家他還活着,隻是四肢被釘在地上,而勞桢也說了同樣的話,錢萬豪承認是自己把嶽東郎釘在地上,并且必然是在亥時之前離開嶽東郎的家,所以直到亥時嶽東郎都還是活着的,他們都說了嶽東郎脖子在動,而嶽東郎的緻命傷是後腦的空洞,至少在亥時之前的事錢萬豪沒有扯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