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就不是殺手。”吳明說道。
“不是殺手?莫非是打手?”
白朝駒突然想起自己那日,看英雄會時,自己提到的猜想:要是能買通一個厲害的打手,幫自己掃平障礙,就能輕而易舉的拿下勝利了。
而這個魏蓮,或許是這場刺殺行動中,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打手。
如果我們是對方調虎離山的對象,那對方真正的目标應當是……
白朝駒飛速思考着。和自己有交集的人本來就少,首先可排除吳明,因為吳明和自己一同被綁,魏蓮并沒有殺他。也不會是陸歌平,她不在滄州,此事與她無關。那偶遇的邱紫蘭就更無可能,她隻是與自己有一面之緣的普通姑娘罷了。
那就隻剩下最後一人:絆月樓主。
“我們快去絆月樓!”白朝駒說道。
“你倒是挺遵守約定的。”楊均感慨道,他記着白朝駒答應了自己,一拿到解藥,就帶着吳明去見樓主。
吳明聽懂了白朝駒的意思,略帶猶豫地說道:“我們耽擱這麼久,他們恐怕已經得手了。”
“不去看看,怎麼知道來不來得及?”白朝駒想責備他,又想到吳明不願見樓主,也是事出有因,畢竟整個滄州城貼滿了他的通緝令。
白朝駒拍了拍吳明,語氣輕快地說道:“我已有萬全之策,定能讓樓主放過你。”
聽到這話,吳明拔腿就想逃跑,但他的胳膊已經被白朝駒牢牢握住了。他見白朝駒格外認真的看着自己,眼神明亮又自信,像隻邀功的小狗。
“相信我!”白衣少年無比堅定。
三人趕到絆月樓時,守衛竟然沒有阻攔,可能看在白朝駒是郡主的人的面子上,把他們放了進去。
盡管白朝駒早已想好了說辭,若是有人阻攔,就說自己是帶着吳明來見樓主的,他們也一樣會放自己進去。
迎面撞上管事的,白朝駒問他道:“今日有沒有見到樓主。”
聽到那管事的說,樓主一直在房間裡。白朝駒就心頭一緊,等他匆匆忙忙闖進房間時,樓主已經趴到在案台上,嘴唇烏青了。
“這是誰幹的!”楊均驚訝地大喊道,就往外瘋跑出去。
白朝駒伸手探了探樓主的脖頸,還有心跳,人還沒死透,應該還來得及。他看到那喝了一半的茶水,泛起了異樣的青色,想必那兇手就是把毒下在茶裡了。
吳明想到了什麼,他從懷裡掏出一張紙,攤在白朝駒面前。這紙上寫了好幾味藥材,角落還有伍德仁的署名,想必就是用來制毒的。
“你這是從哪裡找到的?”白朝駒驚喜道。
“重明會的人身上。”吳明說道。
白朝駒猛地一拍手,喊着:“你等我下。”就跑進自己在絆月樓暫住的房間。
他的包裹裡有本毒藥秘籍,就是那本從朱雀門搜出來的冊子,上面寫了各種毒的制法和解法,隻要和單子上的藥材對一對,就能找到解藥了。
兩人一目十行地快速翻看着。
“就是這個。”白朝駒指着其中一味名叫醉青花的毒藥,此毒制成時無色無味,随着時間推移,顔色會越來越深,大約一個時辰後,呈現青色。中了此毒,人會逐漸感到困乏,最終在睡眠中失去生命。
“果然。”白朝駒算了算時間,“樓主中毒,和我們被魏蓮帶走的是同時進行的。”
話才說完,他就感覺腿腳發軟,支持不住身體。他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吳明費勁地拉起他,把他拖到一旁的椅子上。
“你是不是失血過多。”他翻着白朝駒胸口的破洞,那地方被魏蓮的槍蹭到了,不知什麼時候,印染了一片紅色的血漬。吳明仔細看了看,這創口不算大,流的血也不多,沒什麼大礙。
“不,應當是半晌還魂丹的時間到了。”白朝駒癱坐在椅子上,“唉,這古怪的藥,後勁可真大啊。”
“你歇着,我去找郎中。”吳明正要往外跑,就見到幾個郎中打扮的人慌慌張張的跑上樓來。
“楊公子說的中毒之人,就在這裡嗎?”那幾個郎中邊跑邊問道。
“正是。”吳明應道,便把那冊子遞給幾位郎中看,“樓主中的是醉青花。”
那幾個郎中看他模樣寒酸,先是有些奇怪,但見到那本記載詳盡的秘籍之後,個個面露傾佩之色,應該是把吳明當成了與世隔絕的神醫了。
其中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看到吳明手上,身上全是血痕,擔憂地說道:“您的身體還好吧,受了這麼多傷,讓我先為您包紮下吧。”
吳明趕忙拒絕:“并無大礙,你們快去配制解藥,越快越好。”
那老頭不依不饒:“您這冊子記載如此詳盡,配制解藥快的很,他們幾個就行。我李神醫可是專治跌打損傷的,您就别客氣了,讓我給您看看吧。”
一般人會自稱神醫嗎?吳明将信将疑,可那李神醫手勁很大,硬是不讓吳明走。
吳明想到那屋子裡,還有個癱倒在椅子上的家夥,隻好放棄獨自逃跑的念頭,答應道:“麻煩李神醫,屋裡還有個受傷的,也請一起看看。”
“當然,當然。”李神醫笑容滿面的,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