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大蛇丸,想象一下自己去找大蛇丸,蠍内心是拒絕的。
他讨厭大蛇丸,他也很清楚,大蛇丸一旦得到了姜江的細胞,就一定會分析出她的不死之身。
到時候......
他抱着她的手臂收緊幾分。
他再生核裡仿佛湧出來人類的情緒,那種混合着殺意的占有欲,讓他的手指在她單薄的背上蠢蠢欲動。
殺了她,殺了她,她就是你的了......
隻屬于你的了。
仿佛有惡魔在他耳邊低喃,蠍琥珀色的眼睛裡仿佛有黑色的霧氣升起,越發的晦澀幽深。
“蠍?”
對殺氣毫無感覺的姜江下意識的動了動,臉頰上的淚水蹭到了蠍的下巴上。
“如果,”他閉了閉眼睛,靠着自己的意志力壓下身體深處的瘋狂:“如果不能呢?”
姜江沒有立刻回答,幾秒鐘之後,她聲音低低的訴說,如果不是蠍聽力好,他可能真的不會注意到她說的是什麼:“那我就想盡辦法,好好的活着,然後努力做些什麼利國利民的事情和發明。”
既然她的這張臉注定讓她沒有辦法像正常人一樣在陽光下生存,既然這張臉注定讓她和“紅顔禍水”、“狐狸精”這些詞脫離不掉,那麼,她唯一能做的也就是争取留下些比她這張臉更重要的什麼,青史留名。
種花家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對于青史留名是特别有執念的,自古就有一句“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所以這個留名一定是要留好的,要是像秦桧那樣遺臭萬年,那還不如做一個普通的路人甲。
種花家的這種執念,不是種花家人的蠍是不理解的。但是他意識到,她對于利國利民的研究有一種執念,他開始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家庭,什麼樣的環境,能夠養出姜江這樣的姑娘。
那一定是很和平的環境,和這個忍界完全不一樣的世界。因為戰亂中的人想的是活下來,想的是如何發明出殺傷力巨大的武器來殺死敵人,而不是想着如何提高糧食的生産産量,如何讓底層普通的老百姓可以吃飽穿暖獲得幸福和快樂。
因為在忍界,普通的底層老百姓能夠活到老,就已經是全力以赴了。
“應該沒有戰争的和平世界,究竟是什麼模樣的?”在這個漆黑的夜晚,抱着少女的蠍忽然生出幾分感性的情緒。
“幼有所育、學有所教、勞有所得、病有所醫、老有所養、住有所居、弱有所扶,每一個人都可以靠着自己的雙手吃飽穿暖,”姜江陷入回憶,嘴角上揚的弧度怎麼都壓不下去:“就算是最窮最偏僻的地方,無論是山區還是荒漠,我們的政府沒有放棄任何一個人,任何一個老百姓。”
蠍張了張嘴,他想說她是不是在做夢,才會說着這種夢話——現實當中,怎麼會有這種全心全意為老百姓的政府呢?政府難道不是為了大名和貴族服務的嗎?
但是他又對她說不出那些嘲諷的話,她說的太具體,具體得仿佛她親身經曆活着親眼目睹;她的眼睛太明亮,比她任何時候都要明亮如星;她的表情裡的思念與自豪太顯眼,那種為了國家油然而生的驕傲和自豪,是掩蓋不掉的。
聽着聽着,蠍也不由得開始多了幾分不切實際的幻想:如果他們一家不是在砂忍村,而是在姜江的祖國,那麼會是什麼樣呢?
也許他們不是忍者,也許他們還是,但是他的父母應該不會犧牲在戰場上,說不定,他還能看到父母年老的樣子。
“我表姐是記者,戰地記者,就是去戰亂地區進行采訪。”姜江回想起自己家老姐謝皎從中東回來之後,他們一大家子過年聚在一起吃飯的時候,老姐端着白酒唏噓的話:“我到現在都記得,她當初的話。”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不是你有多少存款,有多少大的勢力,而是你都六十歲了,還能被你八十多歲的老母親揪着耳朵趕去刷碗。”
對于這句話,蠍深以為然。
活到六十多歲,給八十多歲的老母親刷碗,這放在忍界任何一個國家,任何一個時期,都是聽起來極其美好的事情。
“所以,這就是你的小姑娘這段時間的成果?”在蠍接任務的時候,他也給了小南一個卷軸。打開卷軸,看着出現的龍骨水車,小南看向蠍:“這是做什麼的?”
“可以澆灌田地,也可以排澇。”不過在雨之國這個雨水充足的國家,澆灌田地的作用不大,主要還是排澇。
“聽起來倒是很棒。”雨之國什麼情況,小南這個土生土長的人是再清楚不過了:“你家小姑娘真的很有想法。”
“她對于雨之國境内水流衆多,容易洪澇的問題,有一個想法。”想到姜江小姑娘想要造福老百姓的想法,蠍猶豫一下,還是把她之前的想法淺淺的提了一下。
他是風之國的,所以她的想法,她自己開口,遠比他開口更合适。
......才不是他看小姑娘一個人蹲在家裡不敢出門,不想她一個人太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