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怎麼臨到頭出門的時候找不到了,原來是在這裡等着她。
方才跌落懸崖的時候不知道被哪裡的碎石劃傷了腹部,如今那裡正汩汩的流着鮮血。
宋潇咬着牙站起身,抽出袖裡藏着的短刀。
這把短刀原本是霍川的周歲禮,宋潇見了拿來用了兩次竟然無比的順手。霍川就送給了她。
宋潇忍不住笑了一下。
當初回京的時候還嫌帶着麻煩,想不到竟然當真用上了。
宋潇扶着樹,一瘸一拐的向着林中走去。
冬日裡的溫度在外待久了是萬萬受不了的,更何況現在宋潇肚子上還開了一道口。
手上濕漉漉的觸感越來越明顯,宋潇看了一眼自己血淋淋的手,扯過一點大氅,在上頭胡亂抹了幾把。把手上的血擦的差不多的時候就蹲下身,在地上舀了捧雪敷在傷口上,又把腰帶往上提了提,用來遮蓋傷口。
“要是血腥味引來了别的什麼,那才是麻煩。”
走了好一會兒,宋潇越發覺得腳使不上力。
難不成在梁京幾月,還真把自己養成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深閨小姐?
宋潇想到此處,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想來倒是真笑話。
被自己親妹妹推下懸崖。
天色比方才昏沉了不少,估麼着也過去了兩三個時辰了。
再不找一個藏身的地方,今晚她就要凍死在這裡了。
宋潇攏緊胸前的大氅,深深吸了一口氣忍下腹部的疼痛,向更深處走去。
以往聽宋淮說相國寺後山下的猛獸多,是春獵的好地方。既然是打獵的好地方,那自然會有獵戶的小屋。
“怎麼走了許久都不見一座。。。。。。”
怕不是被宋淮那小子诳了一遭。
宋潇喘着氣,吃力的踩在雪裡。眼前的景色越來越模糊,擡腳的速度也越來越慢。
她的體力已經快要被耗盡了。
再找不到山洞一類的地方,怕是隻能凍死在這山裡。
“嗷嗚——”
狼?!
“嗷嗚——嗷嗚——”
宋潇被這幾聲莫名的狼叫激的精神了些。
狼都是群居動物,要是來,那就不可能隻來一兩隻。況且聽着這聲音,也不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
她得走快些。
就在宋潇準備擡腳離開的時候,樹叢裡隐隐約約冒出了幾聲哈氣聲。
!!!!
宋潇連忙在側身倒在地上滾了幾圈,然後才撐着短刀站起身。
方才她站的那個地方的雪,都被揚到其他地方去了。代替她站在那裡的是一隻碩大的狼,周邊也陸陸續續出現不少綠幽幽的眼睛和一張一弛的哈氣聲。
“。。。。。。”
這下麻煩了。
宋潇從地上抽出短刀,冷冷的看着圍在自己周圍的狼。
那些狼弓着身子,不斷哈着氣。
宋潇按兵不動,距離她最近的一隻狼不斷從腹部發出“嗚——嗚——”的聲音。然後急不可耐的伸出前爪在地上刨了幾下,猛地向宋潇撲來!
宋潇後仰,将短刀狠狠刺入狼的肋骨間,又用力劃開。噗!的一聲,濺了宋潇一身滾燙的鮮血。
宋潇喉嚨本就幹渴,感受到自己唇邊溫熱的液體,忍不住伸出一點舌頭舔了一下。
好燙。
一旁的狼見到同伴被殺,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一股腦的全都沖了上來。把宋潇圍在了最裡面。
宋潇踩着尚且帶着點餘溫的屍體一躍騎在了一隻狼身上,用刀刺瞎了他的眼,又狠狠的對着他腦袋刺了幾下。那狼也不知道被她刺到了哪裡,竟然直直倒在地上掙紮了兩下後就咽了氣。宋潇撐着這口氣,又迅速刺傷了好幾匹狼,将他們打的嗚咽嗚咽的直叫,很快就掉頭逃了。
“。。。。。。”
宋潇哈出一口濁氣,蹒跚的走到一匹狼的屍體前,将其肚子剖開後,掏幹淨了内髒。正準備鑽進去的時候,身後卻突然響起一聲破風聲。
“!”
宋潇立馬回手揮刀砍斷了飛來的流矢。
“誰!?”
不遠處的樹枝上飛身下來一個人。
來人面相平平,卻又隐隐透露出些許端方。
“宋小姐,我家主子求見。”
宋潇微微蹙起眉,捂着自己尚在流血的腹部:
“你家主子?在這種不見人煙的地方?我如何信你?況且,既要見我,為何不親自前來?”
來人行禮:
“卑職也隻是奉命行事,還請小姐不要為難我。”
宋潇打量了一下他,狐疑的道:
“你要我如何信你?”
來人從懷裡掏出一支墜着瑪瑙的金簪:
“我家主子說,宋小姐隻要見了這個就願意見他了。”
那個簪子——
是最近吳廣進鋪子上賣的最好的一款。
宋潇擡眼看着來人,微微勾起嘴角:
“既要見客,為何不願意坦誠相見,竟讓一個小小的侍衛來打發我。”
來人抿着唇,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
就在這時,兩人身後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既是我要見宋小姐,不親自出面确實有失禮儀。”
宋潇側過身,微微睜大了眼。
“在下沈庭寒,見過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