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收拾好東西就跟着小慎走了。
宋潇坐起身,拿了一旁的點心就開始吃。
“沈公子如今做何打算?”
沈庭寒坐到一旁喝了一口茶:
“已經讓人去府上告知了。”
宋潇壓下嘴裡的糕點:
“你帶宋淺面見陛下,就那麼肯定陛下會收了宋淺?”
“宋三姑娘天生麗質,陛下自然會得到陛下的青睐。”
宋潇挑眉。
沈庭寒這麼明晃晃的往後宮裡塞人,在陛下身邊安插自己的眼線。就算陛下看着往日情分不追究,可是朝堂上那些人一個個的可都不是白幹的,幹什麼不成罵人是一等一的。再怎麼爺們的男人站在那上頭都得被罵成孫子。
他們肯就這麼看着沈庭寒往後宮塞自己的人?
以前霍玉安财務吃緊,向朝廷遞了折子指望着給點。具體給沒給宋潇不清楚,反正那幾天霍玉安臉都是黑的。
好幾天都沒好臉色,弄得自己跟着騎馬射箭心裡都有些怕。
沈庭寒知道宋潇想要說什麼。
“如今除去四皇子不争不搶,二皇子和三皇子早就明争暗鬥了許久。宮裡的嫔妃也不乏有被他們拉攏的。如今正得勢的純貴妃就是仰仗着三皇子才敢這般耀武揚威,就連前段日子昌甯侯府上的那場宴會,也是因為那個小妾和純貴妃交好,昌甯侯才願意這般大操大辦。”
“純貴妃與小妾?她堂堂一個一國貴妃,不去和诰命夫人結交,怎麼和一個沒名沒分的小妾交好?”
“純貴妃不是大梁人,是前幾年邊沙諸部随着禮品一起獻上來的。”
哦,那難怪。
不是她不願意結交名門,而是名門不屑與她結交。
“那昌甯侯——”
“昌甯侯早早就不在前線了,把京裡那些油滑的東西學了個幹幹淨淨。在看清局勢之前是不會輕易站隊的。”
“昌甯侯圓滑無比,見找誰都說得上幾分交情。這種性子在武将裡可是實實在在的難得,要是其他武将都跟着他學上一點兒半點兒,那大梁這局面可就不好控制了。”
“所以陛下把昌甯侯留在了京城。”
宋潇不語,沈庭寒喝完了手裡那盞茶就站起身吩咐外頭套馬車。
宋潇挑眉:
“這麼快就趕着趕我走?”
“宮裡的事我該去處理了,府上的事你也該回去處理了。若是第一步就折了,那今日我的藥材就白給了。”
宋潇歎氣:
“好吧。坐也坐夠了,也該回去收拾家裡的爛攤子了。”
宋潇回府的時候已經幾近入夜了。
外頭的人家燈都歇了一半,唯獨宋府的燈還是盡數點着。
綠桃和小若兩個人都守在門前,看樣子估計還抱在一起痛哭過。
見宋潇下了車,兩人就全都迎上去哭唧唧的看着宋潇:
“小姐。”
宋潇頗有些揶揄的看着兩人:
“怎麼都這副神情,你們小姐我不是沒事嗎?”
綠桃眼睛紅紅的,宋潇伸手在綠桃頭上拍了拍。
“大小姐,”趙娘子在一旁彎腰行禮“老爺夫人在大廳等着小姐呢。”
宋潇颔首:
“知道了,告訴父親母親,我梳洗收拾一番就去。”
“是。”
宋逡緊抿着唇,一言不發。
對比起宋逡,郭琥就要好上不少。就算再有氣,在相國寺她就發完了。
宋淮和宋湘知道宋潇沒事後都舒了一口氣,從對方的眼裡看出了一分安甯。
餘若嫣也紅着眼眶在一旁坐着,看那副樣子可謂是傷心到極緻。不知道的還以為今天跌落懸崖的是她的女兒。
郭琥看了一眼餘若嫣,緩緩道:
“既然大丫頭無恙,那餘姨娘就回蓮煙軒休息吧。畢竟還病着,四處奔波也是有害而無一利。”
餘若嫣蹙起那對可憐的柳葉眉:
“不,不。不親眼看到大丫頭回來我不安心。今日的事全都是我們淺淺的錯,老爺夫人要打要罰都可以,隻要能夠消了大丫頭的怒氣。”
宋逡吸了一口氣:
“都是一家姐妹,哪裡來的什麼怒氣。”
“今日的事,也不能全聽宋淺的一面之詞。等一會兒大丫頭來了,自然就知道該怎麼罰了,餘姨娘也不必憂心,大丫頭向來宅心仁厚,也不是那種搬弄是非亂嚼舌根的人。好在今日運氣好,遇到了沈大人,不然那山裡狼才虎豹的,要是被叼走了。隻怕是人都拼不完整。”
宋淮大大咧咧的坐在那裡,把手撐在膝頭:
“可不是,要不是運氣好那幾匹餓壞了的野狼都被獵戶抓了,隻怕是大姐姐遇見的就不是沈庭寒了。”
越說越讓人覺得後怕。
宋湘現在想來都覺得驚悚,隻看了宋淮一眼讓他别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