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常給家裡來信。你哥哥最近閑得慌,正好讓他到處跑跑。”
霍玉安騎在馬上扯了扯缰繩,安撫了一下□□不安躁動的馬。
宋潇身上披着件新做的披風,用了比尋常披風還多了一倍的兔毛,整個人縮在披風裡就露出一張臉。
“好,我知道。讓他多跑跑也是對的,不然就當真說不上親了。”
霍川聽了前半句本想掙起身反駁,可是聽到後半段就又縮了回去。
說來也奇怪,不知道怎麼的,昨日宋潇和宋湘看了無數的名門淑女,沒有一個願意與霍川相看的。不管是學文的還是學武的,高的還是矮的,胖的還是瘦的。兩人看了一圈,原本都說的好好的,結果誰知道談到霍川的時候那些貴女一個個的全都變了顔色。恨不得對她們倆敬而遠之。
霍玉安側頭看了眼有些頹靡的霍川,一鞭子打在霍川的馬上。
馬一驚,就颠了起來。
霍川不得不的提起精神勒住作亂的馬。
“父親!”
霍玉安遞了一個恹恹的眼神過去。
“那副要死要死的樣子做給誰看,看了人家淑女就願意跟你議親了嗎?收回去,要死也給我死在戰場上。梁京這樣的富貴窩睡久了你也不怕不安生。”
宋潇微微蹙起眉,有些不滿:
“舅舅。”
霍玉安毫不在意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頸。
“哎哎哎,知道了,知道了——皇帝老兒都不在意你在意什麼。”
宋潇一臉無奈。
“有什麼事就跟家裡說。别又一個人悶不做聲的亂來。”
“好,好好——舅舅再不走,宮裡那邊可就要來催了。”
霍玉安敷衍的答應着:
“好好好——有空就常回來看看。”
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垂眼看着宋潇。
“要是昌甯府那邊有什麼不對勁的,你就直接動手,報我的名字。後頭的爛攤子我來收拾。”
宋潇雖有不解,可還是颔首答應了。
霍玉安思考了會兒,發現也沒有什麼要囑托的了,就扯起缰繩,擺了擺手。
“行了,回去吧。”
霍川也道:
“回去吧,再往前走就不是梁京的境界了。”
“就是,小姐回去吧。”
“小姐,夠遠了。快回去吧,一會兒晚了不安全。”
“再不回去,小心一會兒有狼來抓你們哦!”
“這小子!”
“嘿!混小子!好的不說淨說壞的!”
“回去收拾他!”
兩人走在前面,帶着随行的輕騎熱熱鬧鬧的離開了。
宋潇看着衆人離開的身影,不由輕輕歎了口氣。
綠桃在一旁安慰着:
“小姐,還會再見的。”
宋潇微微側頭:
“雖說還會再見,可卻不知道再見是什麼時候。”
霍玉安他們來的時候一隊輕騎直接就沖進了宣武門,轟轟烈烈熱熱鬧鬧的。去的時候一對的輕騎還是打打鬧鬧的。
宋潇輕眯起眼。
不知道下次再見,又是個什麼光景。
宋潇還沒回府,在街口就被擋住了路。
宋潇掀起一角車簾,街口停滿了大大小小的箱子,上頭還都用紅綢封了箱。整整齊齊的羅列在街上,擋住了不少人的去路。
“綠桃,你去前面問問看是怎麼回事。好好的街口,怎麼都被擋住了?”
綠桃颔首,立馬上前去詢問。不一會兒就回來了,臉上滿是驚奇。
“怎麼了?”
綠桃一雙眼裡的驚奇藏也藏不住。
“小姐,是宮裡的禦駕。”
宋潇啞然。
沈庭寒手這麼快嗎?
“是誰的禦駕?來做什麼的?”
綠桃咽了口口水:
“來的是沈大人,去的是我們府上。說是來——”
“來做什麼?”
宋潇有些急切,語氣差一點沒有壓住。
幸好綠桃心大,沒有注意,緩了口氣:
“來府裡傳聖旨的。”
啊——
宋府裡的人全都跪在庭前,默默的聽着沈庭寒說的話。
沈庭寒每說一句,宋逡的心就沉一分。盡管是寒冬臘月的天,額頭上的汗卻還一層一層的冒出來。
沈庭寒念完了聖旨,把聖旨合起來,彎下腰伸手去扶跪在自己面前的宋逡。
“宋大人快快請起。往後,您可就是陛下跟前的紅人了。”
宋逡顫抖着手去接沈庭寒遞來的聖旨,連忙顫抖着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