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逡到底是個讀書人,後院的景緻也是特意請了有名的師傅來好好布置的。
院側有一處供人休憩的亭子和一段尚可避風雪的走廊。
宋潇讓人在亭下仔細布置了一番,布置了一小小的炭爐上頭溫着酒。
趙瑜雖說是武将出身可卻難得的坐得住,甚至還和宋潇一起下了局棋。
“六公子真是文韬武略,不但弓箭使的好,就連手談也這般厲害。”
趙瑜有些害羞的笑了笑:
“大小姐真是折煞我了,不過就是馬馬虎虎會走兩步罷了。到是大小姐的棋,可退可守,進的時候厮殺猛烈打的我潰不成軍,退的時候又處處替自己下一步留後路。可真是——”
趙瑜笑着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上一次看到這樣缜密的路子,還是兩年前有幸見到沈大人和旁人對弈。那人仗着自己棋藝高超,在國公府的宴會上胡作非為。讓國公府丢了好大的顔面,好言相勸那人也不消停,沈大人就說今日與他對弈一局,若是大人赢了那就請他離開,若是大人輸了就任由他胡亂鬧。那人聽了直呼好,立馬就讓人布置起來,那日沈大人就是這般,把那人殺的潰不成軍,再也不敢胡亂放肆。”
宋潇聽着,淺淺笑了笑。
“沈大人不虧是人中龍鳳,真是不知道還有什麼能難住他。”
說雖這樣說,可是宋潇毫不懷疑的認為若是沈庭寒輸了,沈庭寒也有一萬種法子讓那人麻溜的滾。
橫豎不會讓自己吃虧。
宋潇讓綠桃把東西收了,端了溫好的酒上來。
“我也不太懂酒,就讓她們随意準備了一番。六公子快嘗嘗。”
“既然大小姐這樣說了,那我無論怎麼着都得嘗嘗。”
宋潇看了眼趙瑜,試探的說:
“六公子其實不必這般客氣,往後你我就是一家人。何必弄的這麼生分。”
趙瑜喝酒的動作微微一頓,放下酒盞誠懇的看着宋潇:
“大小姐不必這樣和我說,這件事我心裡也清楚。”
“。。。。。。”
“說的好聽是上門求娶,可是實際上就是父親對宋大人加壓弄的強取豪奪。不若為何昨日宮宴他不與霍将軍商量,偏偏要等霍将軍一走就上趕着上門提親,處處都透露着倉促。”
“大小姐這樣的身份樣貌,在梁京怎樣不是嫁。”趙瑜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何必偏偏要嫁給我父親那樣一個可以做爺爺的人。”
宋潇有些意外的笑了,揶揄的看着趙瑜:
“六公子這樣在我面前說道侯爺,不怕我到侯爺面前告狀嗎?”
趙瑜輕笑:
“雖今日與大小姐隻是第二次見面,可是大小姐并不是那樣的人。大小姐若真那麼不堪,那宋淮就不會引薦我與大小姐了。”
“你與宋淮年紀相仿,大可随他一同叫我一聲姐姐。”說着宋潇忍不住彎起眉眼,看着就像是一隻正在耍機靈的狐狸,“往後有事,姐姐罩你。”
趙瑜聽宋潇這樣說,頗為忍俊不禁:
“大小姐這話說的,可真是——”
“侯府并不像表面上看着這般風光,大小姐往後還是要小心為上。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還請一定來告知在下,在下一定力所能及。”
宋淮是個管不住嘴的。
早就在見到趙瑜的那天晚上就把趙瑜的底兒翻給宋潇聽了。
宋淮能趙瑜玩到一起,大多是因為兩人之間的那種相惜。
趙瑜是家裡不受寵的庶子,而宋淮是家裡不受重視的嫡子。兩個人又都喜歡去郊外騎馬練箭。
宋潇看着趙淮溫潤恭敬的模樣突然福至心靈:
“你知道宋淮跑到哪裡去了嗎?”
趙瑜剛進嘴的那口溫酒差點噴出來。
“。。。。。。咳咳咳——咳咳,大小姐——大小姐怎麼想起來問我?”
宋潇支着頭,若有所思的說:
“宋淮那個管不住嘴的性子,如果不和我們說那就隻能和你說了。”
“。。。。。。”
“男人嘛,總會有一個什麼都知道的狐朋狗友。”
“。。。。。。”
趙瑜默默抿了抿唇。然後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
“大小姐,這——真是讓我從何說起。”
“若是大小姐讓人把宋淮追回來了,那我豈不就成了背信棄義之人。往後該如何去面對宋淮。”
宋潇微微彎起唇角:
“你不必擔心這些,若是要追他回來,他定然跑不出梁京。既然讓他走了,那大夫人就沒有去追的道理。”
“你不必擔心這些其他的,我問這些也就是為了讓家裡的小妹放寬心。小妹一直活在他這個哥哥的羽翼下,一時間離開了覺的惶恐罷了。”
趙瑜見過宋湘,也聽宋淮說過宋湘。
知道宋淮還有個處處護着的妹妹。
趙瑜斟酌了片刻,緩緩道:
“我也不清楚他具體去了哪裡,我隻知道他去了南邊,可是具體是哪裡也不清楚。走之前也沒有與我通氣,隻說讓我好好照顧宋五小姐。”
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