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姨娘,這些是?”
央娘子帶着許多下人小厮,抱着幡旆、桃木劍、串珠、玉佛擺件。。。。。在筱暖閣四處擺放。
央娘子先是進了屋把宋潇角落的青花瓷瓶放到一邊,又把自己抱來的玉佛擺件放到那裡。綠桃一臉不解的看着央娘子。
央娘子似乎有些歉意,笑了笑。又從懷裡掏出一塊看風水用的羅盤,上頭密密麻麻的寫滿了經緯和生肖。黑色紅色的線布滿整張羅盤,中間的指針也随着央娘子的動作不斷旋轉。
“綠桃姑娘,這些都是我費盡心思從梁京各個有名的寺廟,道觀求來的符篆和法器。”
餘若嫣說着就從一旁的侍女手上拿過一疊密密麻麻的朱砂符篆。
餘若嫣又拍了拍另一個侍女的肩膀,指着屋裡的橫梁:
“你去把紅線和鈴铛挂上。”
紅線和鈴铛?
綠桃莫名的感到一股子荒唐出來,氣笑了:
“餘姨娘,我們小姐還病着,你這麼大張旗鼓的——是在做什麼?”
餘若嫣皺着眉,一臉擔憂:
“我也是擔心大丫頭的身體。這都請了多少郎中來看了都不見好,不會是被什麼東西魇住了吧?”
綠桃提起一股氣正想争辯,隻見餘若嫣又招呼了一旁站着候了許久的宋澄:
“你過來——”
宋澄手裡抱着一個碩大的檀木箱子,餘若嫣小心翼翼的打開箱子。隻見裡面赫然放着許多稀奇古怪的丹藥和大大小小的瓷瓶。
“這些,都是我替大丫頭請來的偏方。你讓她挨着試試,用法都寫在上頭貼着的小紙條子上面了。”
綠桃本不想接過箱子,誰想着宋澄見裡頭布鈴铛和紅線的侍女立馬就把箱子塞到了綠桃懷裡。
“誰交你那樣挂的!?那個可不能那麼挂——”
宋澄一把搶過侍女手上的紅線和鈴铛,很是責怪的看了侍女一眼:
“怎麼能這樣挂呢?真是——這種活計你們怎麼會?不都弄亂套了嗎?”
宋潇躺在裡屋的床上,隔着屏風看着外頭雞飛狗跳的。
“這是怎麼了?”
餘若嫣聽見宋潇的聲音,立馬快步走了進去,一臉擔憂的看着宋潇,伸手握着宋潇裸露在外的手。
“大丫頭,可好些了?”
宋潇剛睡醒,整個人還迷迷糊糊的,眼睛都沒睜全。隻隐約的感覺到是餘若嫣來了,就敷衍的點了點頭。
餘若嫣伸手去摸宋潇的額頭:
“瞧瞧這——屋裡炭火燒的這麼足,還一身的冷汗。這汗摸着都冰手。”
宋潇故作虛弱的叫了聲餘若嫣:
“姨娘——怎麼來了?”
餘若嫣心疼的看着宋潇,伸手扶起宋潇。綠桃見狀立馬往宋潇身後墊了幾個軟枕,又拿過一旁挂着的厚厚的披風替宋潇披上。
宋潇被褥被掀開一點,身上的溫度驟然下降,驚的她一驚,人都看着精神了些。
綠桃有些擔憂:
“小姐——可要讓張郎中來看看?”
宋潇搖了搖頭:
“不用了——咳咳——咳咳咳——”
央娘子從一旁把方才那個箱子遞過來。餘若嫣接在手裡,笑着打開:
“大丫頭,這些東西都是姨娘特意替你尋來的一些民間偏方。”
“偏方?”
宋潇的腦袋一時間沒能轉過來。
餘若嫣拿出一個匣子,裡面裝的是一顆堪比拳頭一樣大的藥丸。
“。。。。。。”
“。。。。。。”
“。。。。。。”
餘若嫣看着匣子上寫着“一口吞服”的小紙條,深覺不可能。然後若無其事的把匣子合上了,又拿出另一個匣子。
“這是用雪蓮、人參、鹿茸等等百種上好的藥材制成的,說是用來抹在起了疹子的地方,一使一個準!”
“還有這個,是用桂枝、紫蘇葉、荊芥、防風還有王不留行,做成的蜜丸。每日飯後佐以溫水服用,據說是藥到病除!”
宋潇被餘若嫣念叨的頭疼,連忙謝過餘若嫣。
“真是——咳咳咳——多謝姨娘了。隻是如今——咳咳——咳咳咳——我身子不好,怕把病氣過給了姨娘——咳咳咳咳——姨娘還是快些回去吧。”
餘若嫣默默的用帕子掩住口鼻,笑着:
“你能好了,那就是了。我們一家人,說這些話。這些屋裡的東西,都是我找方士看過的,你可千萬不要動。動了,就不靈驗了。你這屋裡擺件這些,位置實在是不對。這才讓你沾染了這病。”
餘若嫣站起身,倩倩的笑了一下:
“既如此,我也就不繼續待在這裡打攪你休息了。過些時候,你身子好些了我再來看你。”
宋潇颔首,推攘了一下身旁的綠桃:
“快出去送送姨娘。”
綠桃雖有些不情願,可還是把人送出了。
餘若嫣一走,屋裡就清淨了不少。
宋潇升了個懶腰,覺的嗓子幹的疼。就想下床倒杯熱水喝,沒想到還沒走幾步,就被腳跟前的紅線跘了一跤。
整個人趴在地闆上,硌得生疼。
“哎呦——”
那紅線上還挂了許多大大小小的鈴铛,有花紋的、沒花紋的、有符篆的、沒符篆的,紅線一動,屋裡的鈴铛竟然全都響了起來。
聲音又脆又刺耳。
聽起來比梁京的暴雨還要吵鬧。
直震的宋潇耳朵疼。
宋潇掙紮着起身,躲過密密麻麻的紅線,坐在桌前抖着手替自己倒了一杯熱水。
這簡直不像是在替她看病。
宋潇抖着手喝完了熱水,看着屋裡密密麻麻的符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