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淺在宮中自身難保,餘若嫣離了宋淺就算是失了在宋逡身邊一部分依仗。
宋澄一直醉心那些西蜀修行之術,對餘若嫣和宋淺的行事一直頗有微詞。
餘若嫣往後在府中不會好過。
宋淺伸手撫摸着床上的錦被。
“因為我看不慣她。”
“。。。。。。”
“憑什麼她就可以肆意妄為當街縱馬;憑什麼她一回來不但人人都看着她,就連照初哥哥也看着她;憑什麼她簡簡單單就可以得到那些夫人的喜愛;憑什麼她一回來父親就把筱暖閣給她?就憑她是從霍钰的肚子裡鑽出來的嗎?”
“。。。。。。”
“我不服。”
“我也是爹的女兒。”
“可我卻什麼都得不到。”
“。。。。。。”
“娘說的對,世間萬般東西都是自己搶來的。”
“現在我搶到了,你們應該都很恨我吧。恨我明明是一個卑賤的庶女卻踩到了你們這些所謂的嫡女頭上。”
“。。。。。。”
宋湘将手中的匣子放到一旁的桌上。
“這是一對雙扣如意镯。是我娘給你添的嫁妝。”
“。。。。。。”
“大夫人說了,該是你的你一件都少不了。不該是你的,你一件也别想拿走。”
“餘姨娘給你收拾的那些嫁妝,十件有八件都是以往霍夫人留給大姐姐的嫁妝。霍夫人當年早早就登記在冊,大姐姐已經差綠桃把冊子交給了大夫人。如今趙娘子應該正在差人把那些東西都搬到筱暖閣庫房。”
宋淺猛地回過頭,一臉怨恨的瞪着宋湘。
“。。。。。。”宋湘歎了一口氣,“三姐姐,宮中的事情不比府裡清閑。你,好自為之吧。”
如今餘若嫣一門心思的撲在宋淺的事上,府中的諸多事務就全都回了郭琥的手上。
郭琥聽見門口的聲響,把手中的賬本收了。
“既然回來了,還不快進來。外頭冷得很。”
宋湘慢吞吞的走到郭琥身邊,坐在地上依偎在郭琥懷裡。
郭琥伸手撫摸着宋湘的頭發。
“東西帶到了嗎?”
“帶到了。”
郭琥看出宋湘心情低落,低頭問道:
“你是不是在想,大丫頭是不是也利用了你?”
宋湘沒有說話。
知子莫若母。
“大丫頭原本是不必回京受這些冤枉氣的。”
“。。。。。。”
“可她還是回來了。就表示她的心從來就不在府上。”
“大姐姐看的,一直不是府上。”
而是這碩大的梁京城。
“霍玉安在外戍邊多年,在京中一直沒有一個照應。權力的分割和再組從來沒有他的一杯羹。”
“。。。。。。”
“狩獵的狼往往都能從風裡聞見血腥味。”
“看來京城的風雨不止是趙王和純貴妃造反這麼簡單。大丫頭被沈庭寒忽悠着上了自己的賊船,宋家往後和沈庭寒就徹底是一體的了。”
“。。。。。。”
“隻希望沈庭寒不是繡花枕頭,往後大夥兒的日子都能好過些。”
“娘,你說如今大姐姐應該到哪兒了呢?”
郭琥搖了搖頭。
“他們是随着一隊商隊離開京城的。沈庭寒沒有刻意隐瞞他們的行蹤,可是卻又沒有人真的知道他們到了哪裡。”
“娘,往後——”
郭琥在宋湘頭頂的手頓了頓。
往後——
餘若嫣算是徹底失了宋逡那邊的寵愛。
宋逡也因為斷腿一事徹底對府上的人寒了心。
宋淺離開了宋府,宋澄方才也來說自己要遠行西蜀。
身邊徹底沒了顧忌,郭琥一時間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
“往後的事情,誰說得清楚?今日沒了一個餘若嫣,明日就不會來一個王若嫣?”
“。。。。。。”
“你父親隻是一時的失落罷了。”
“沈庭寒意圖借後宮的手來牽制純貴妃,如今看來到是還有他用。宋淺那樣的性子是不會任由沈庭寒左右她的,失了沈庭寒的庇佑她在宮裡又能堅持到幾時?”
“大姐姐她——”
“大丫頭的心——有時候娘也想不通。”
“。。。。。。”
“你覺得大丫頭對你如何?”
“。。。。。。我覺得,大姐姐是真的待我好。”
“既如此,你也就不必再思慮别的東西了。”
“人活一世,很多時候,還是不要事事都清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