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炆最近越發昏沉。每日清醒的時間比沉睡的時間少的多。
沈庭寒向他禀告完近期的要事,看着躺在床榻上昏昏欲睡的李炆。
“陛下還有什麼事需要微臣做的嗎?”
李炆聽見沈庭寒的話,努力睜大霧蒙蒙的雙眼看向沈庭寒。嘴唇開合幾次,隻發出了輕微的“嗬嗬”聲。
沈庭寒俯下身,将耳朵側對着李炆仔細分辨。
“楚——楚王——”
楚王——
沈庭寒神色不動,反問:
“陛下是想要立楚王為太子,暫為監國嗎?”
李炆微微颔首。
沈庭寒斂眸,似乎有些不同意:
“楚王殿下為人溫善,行事隻有章程。可是令妃娘娘——”
令妃雖說不如在冷宮的純貴妃得寵,可是令妃身後卻有一個強勢的母族。
若楚王登基,就算令妃坐得住,令妃的母族怕是坐不住的。
況且——
沈庭寒神色微冷。
李炆顫抖着伸出垂在床榻旁的手,顫顫巍巍的抓住沈庭寒的袖子。掙紮着撐起上半身——
“楚。。。。。。王。。。。。。為長。有。。。。。。你在輔佐。。。。。。朕放心。。。。。。魏王。。。。。。”
魏王——
李炆多年不曾過問李建成,甚至就連封号都是在沈庭寒的有意暗示下背不住朝中壓力才勉強封的。
“魏王。。。。。。朕虧負良多。。。。。。”
“那些暗衛。。。。。。死士。。。。。。朕知道他都交給你了。。。。。。”
沈庭寒抿唇不語。
“他既然無意管理這些,輔佐他哥哥。。。。。。那這些就都交給你也無妨。。。。。。”
沈庭寒道:
“金吾衛暗衛向來都是陛下的親衛。臣不過是替名打理罷了,将來任然是要交還給陛下的。”
那些暗衛用着雖然順手,可是要是因此失去了晉升的機會——
實在是不值當。
李炆擺了擺手:
“你。。。。。。握在手裡朕也放心。。。。。。”
“你在禮部。。。。。。也待了許久。。。。。。朕之前就一直想着。。。。。。可是一直沒有機會。。。。。。”
“。。。。。。”
“如今。。。。。。也算是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
李炆咳嗽了幾聲,擺了擺手。
沈庭寒行禮告退。
剛走出殿門,就在門口遇到了令妃。
“令妃娘娘安。”
令妃颔首應下:
“陛下可還好?”
“陛下方才已經睡下了。娘娘若是有什麼事需要禀告,不妨等遲一些時候。”
“無妨,本宮就是來看看陛下。也沒有什麼事,不過——”
令妃轉頭看着沈庭寒,輕笑着說:
“陛下如今纏綿病榻,沈侍郎若是有什麼要事需要商議還是和朝堂上的諸位大臣商議吧。就。不要再來叨擾陛下休息了。”
沈庭寒直視令妃。
“那依娘娘所見——臣應當與何人商議?”
令妃眉目微蹙,冷笑:
“沈侍郎這話說的好沒名堂。自古以來後宮不問朝政,沈侍郎這話說的倒顯得本宮趁着陛下病重另有所圖似的。”
“微臣不敢,隻是如今朝堂奚落。所有的事最後還是要靠陛下點頭應允,臣跳過這些直接上奏陛下——”沈庭寒冷冷的看着令妃,“似乎也并無不妥。”
“朝堂奚落?”令妃冷笑,“沈侍郎這話說的,好似我們大梁沒有人才一樣。難道滿朝文武在沈侍郎眼中都是一群扶不上牆的爛泥不成!?”
“這些人都是當年陛下親自提拔上來的,沈侍郎難不成是在暗指陛下識人不清?”
“不敢,微臣有今日都是陛下提拔。臣不過是一時的無心之言,娘娘這般咄咄逼人倒顯得刻薄了。”
“。。。。。。”
“微臣一心向着大梁,娘娘今日的話也莫要對旁人道。免得君臣相背啊——”
令妃吃了扁,卻又不能開口辨别。隻能眼睜睜的看着沈庭寒離開。
“娘娘,沈庭寒未免也太張狂了。”
“。。。。。。”
“若不是看在陛下的面子上,娘娘早就——”
令妃伸手制止了手下侍女的話。
“不必多言。”
“朝中的事情,自然有朝中的人來處理。”
李建成早早的就坐在馬車上等沈庭寒,沈庭寒上車的時候他還在抛一個茶杯玩。黑虎正蹲在桌上的蘋果上打盹兒。
“喲,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
“今日陛下提到了你。”
沈庭寒恨鐵不成鋼的看着李建成:
“你每日除了玩樂,就沒别的事情做了嗎?”
李建成放下翹着的二郎腿,坐直身體,神情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