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誠猛的往身下的馬身上抽鞭子。
“駕——駕——”
陳慎被郭誠壓在前面,整個人跟着馬颠簸。
“嘔——郭——郭大人——嘔——真的不能慢一些嗎?”
“在下——在下覺得,在下昨日吃的菜都快被颠出來了——”
郭誠又狠狠的抽了一下鞭子:
“陳大人,如果可以得話下官不但不會騎這麼快,甚至還會雇一輛馬車,車上準備好酒水點心。”
說着,還伸出一隻空手抹了一把自己臉上淅瀝瀝的雨。
天邊閃過一道閃電,将兩人的臉照的雪白。
陳慎回過頭,驚天的雷電落在山巅,震得人耳聾發昏。
“追!”
“追上去!”
“站住!”
後頭的追兵窮追不舍,手中的刀在黑夜裡閃爍着亮眼的光。
陳慎被刀光刺的眯起眼:
“宋小姐如何了?”
郭誠勒緊缰繩,調轉馬頭前往旁邊的山林:
“被關押在牢裡了。”
陳慎伸手抹掉臉上的雨珠,把身上的蓑衣拉得緊了些:
“城裡還留有接應的人嗎?城中情況變幻莫測,宋小姐她——”
郭誠腦袋裡又回憶起宋潇利索抽刀砍人的模樣。
“。。。。。。”
郭誠舌頭在上下牙膛裡彈了半天。
“我給她留信了,她要是出來了會來找我們的。”
山林裡雜草叢生,怪石淩立,兩人不得不下馬步行,借用高大的樹木草叢遮擋自己的身影。
後頭的追兵見兩人躲到了山林裡,低頭怒罵了一聲,也紛紛下馬四處搜尋。
“搜!”
“方才那些人死也要保住他們兩個,他們兩個一定是當官的!”
“肯定知道什麼!!把這片地翻個底朝天都要把人給我翻出來!”
郭誠皺眉看着草叢外四處搜索的人。
三個——四個——十二個——
郭誠握緊了手中的刀。
他一個人,殺出去的可能也不是沒有,隻是——
陳慎蹲在他身旁,手裡還牽着一隻不甚聽話在地上亂刨的馬。
“陳大人,可會騎馬?”
“這個——君子六藝,多多少少還是會一點的。”
“能帶人嗎?”
“。。。。。。可以嘗試。”
郭誠抽出腰間的刀,嘴角挂起一絲不在意的笑:
“那就沒有問題了。”
陳慎感覺出些微的不對勁,一臉警惕:
“慢着——你不會是要——”
話還沒說完,郭誠就起身沖了出去。
“在哪兒!”
“快!追!”
“該死的!”
郭誠一刀砍向向自己追來的追兵,鮮血沖傷口裡湧出濺射到旁邊的樹樁上。那人捂着傷口又要沖上來,卻被郭誠緊緊握住握刀的手,向另一旁提刀刺來的追兵推去。那人看着自己胸口穿心的血刃,還很不相信的回頭看向自己的同僚。
那人咬着牙,将刀沖他身體裡抽出。就在刀刃離開身體的那一瞬間,郭誠的刀便劃開了他的咽喉。
嘶啞的“嗬嗬——”聲從那人的喉嚨裡傳出,蔓延到四周的雨幕裡。
“在哪裡!”
郭誠側頭看着身後的追兵,伸手抓住上空的樹枝,翻身越了上去。眨眼間又越到了幾步外的樹枝上。
風聲裹挾着雨聲鑽入郭誠的耳朵,身後追兵的嘶吼就像是催命的鼓。
一陣一陣的在雨夜裡炸響。
“媽的!在樹上!”
一個追兵從胸前掏出一把暗器,向郭誠丢來。
利刃劃破雨滴的破風聲刺破被雨滴打落的樹葉,釘在郭誠身前。
随即又有幾把短刀,依次釘在樹幹上。
郭誠垂眸看了眼下頭的追兵,俯身抓住身下的樹枝,翻身踢倒了一個守在樹下的追兵,又用刀狠狠的刺穿了那人的胸口。
刀刃滑過皮肉,血液被雨水沖淡,空中的血腥味已經淡了不少,可是郭誠的鼻腔裡卻湧出一大股血液的腥味。
隻見那些人将郭誠牢牢包圍在中間,獰笑的看着郭誠。
“嘿嘿嘿,方才跑那麼快,現在還不是被我們弟兄幾個攔住了。”
“怎麼隻有一個?還有一個呢?”
“這個在這兒,另一個也跑不遠了。”
郭誠冷笑,很是輕蔑的看着他們:
“你們當真認為你們殺得了我?”
“大言不慚!”
說着就紛紛舉刀向郭誠砍去。郭誠向前俯身,一把拉住一人的腰帶,将人向身後推去,又側過身擋過左右砍來的刀刃。提刀砍向來人,又奪過他手中的刀刃,向另一個襲來的人刺去。
郭誠丢掉方才搶來的刀,将自己的刀夾在手肘中間拭去血迹。
剩下的那些追兵看着他的架勢不由都有點發咻。默默的向後後退了幾步。
剩下的追兵互相看了一眼,咬着牙沖了上去。
郭誠一腳踢飛了沖上來的追兵,又奪過一旁砍來的刀刃。郭誠呼出一口濁氣,獰笑的看着那些畏首畏尾的追兵。
“下一個是誰?”
那些追兵個個都生了怯意,手上的刀都拿不穩當。紛紛丢了刀跑了。
等到人都跑遠了,看不到影子後。郭誠才撐着刀走到一旁的石頭上。
雷電閃過半空,照亮了整個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