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者自清。”
李建成狐疑的看着他:
“其實你心裡頭巴不得吧?”
“你腦袋是被黑虎啄了嗎!?”沈庭寒臉上出現了明顯的愠色,“簡直荒唐!”
李建成觑了一眼上頭坐着的李粲,悄咪咪的笑了:
“知你莫若我。我敢說,就連沈老夫人都不知道你對宋潇有意思。”
沈庭寒閉眼不語,全然當李建成在那裡放屁。
李建成得意得嘿嘿嘿直笑。
“你要是當真不在意,你根本就不會把我說的話聽進去。”
“堂上無聊,聽你兩句閑話全當醒神。”
“裝。還是和以前一樣死要面子。”李建成站直身體,目不斜視,“要是沒說到你心坎上,你不就隻會笑笑?”
李建成呼出一口氣,神情輕松,看起來心情頗好。
“好啊——好。之前我和大姐還當你要去蜀山裡頭當道士,每天念念經拜拜像什麼的。有想法好啊、有想法好。”
沈庭寒抿唇不語。
李建成挑眉:
“不過,你可得給人家一個交代啊。不要因為人家不在乎這些事就不關心好吧,别說京裡怎麼說,今天看宋逡那臉色,隻怕是事情都舞到他跟前去了。”
交代。。。。。。
沈庭寒恍惚見又想起那日宮變宋潇一人一刀沖到宮裡的模樣。
她臉上的神情,比唇邊沾着的血還明媚。
繼而又想起了那日禦花園裡,她一身紅裙坐在白梅上頭,清幽的月光落在她身上,就像是一層透又薄的紗。
确實——明媚動人。
李建成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沈庭寒:
“啧啧啧,都入夏了。還懷什麼春,就宋逡現在對你這好感,别說是讓你娶宋潇,就連你多上門一次他都要拿着掃帚把你趕走。”
沈庭寒收斂神色,靜靜的看着上頭有些魂不守舍的李粲。
“奕兒可好些了?”
李建成嗯了一聲:
“好多了,能坐起來說說話什麼的了。不過還是睡的時候多,醒的時候少。”
“還是張老先生有法子,那麼難得弄的藥都弄到手了。”
“還得多虧宋家。”
“宋家?”李建成眼睛在眼眶裡轉了一圈,反應過來,“是走的商路?”
沈庭寒颔首:
“過會兒你讓楚王送些東西到商會去,他們自然會送到宋府去。”
“知道,知道。”李建成應着,“一會兒下了朝我就去說。”
近日早朝沒什麼要事,最重要的就是玉麟關戰事和邊疆那邊的事。
沈庭寒把折子遞上去了事情說完了,所有朝臣鴉雀無聲,無一人感言。
李粲有些頭疼。
“諸位大人,可有什麼法子?”
下頭叽叽歪歪了許久,卻不見一人走出來給個章法。
“沒有大人有法子嗎?”
許久後,一人走出來道:
“此事全是沈大人的一面之詞,沒有任何實證。邊沙和北疆與我們雖說一直有間隙,可也并沒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臣認為,此事應該藏有誤會,應當派使者前去商談。”
這人說完,又有另一人上來:
“不論如何,邊沙和北疆來犯确實是事實,我們的将士都已經在戰場上厮殺多時!臣認為應當加強後續補給,鼓舞軍心!才能穩固我大梁國本!”
李粲深吸一口氣:
“可還有别的想法?”
全場靜默。
李粲看着沈庭寒:
“沈大人,你的折子上說的,可句句屬實?”
沈庭寒行禮:
“臣不敢欺瞞。實在是國事當前,所以才匆忙的寫了這麼一封折子!”
“霍将軍受傷的事情,也是真的?”
“千真萬确。”
“玉麟關的折子,許多日前就送來了。不過一直沒個章程。”
李粲拿起一封折子,看了許久:
“蘇大人,敢問戶部賬上可還有多少餘糧可以送到玉麟關去?”
那人神色有幾分倨傲,似乎誰都不放在眼裡:
“回殿下的。今年賬上并無多少餘糧,況且收上來的也都已經送去了。戶部實在是拿不出了。”
李建成冷笑:
“哼,全都被你們這些蛀蟲吃了個幹淨。自然拿不出來。”
“噤聲。”
李建成毫不在意,他在朝上就是個擺設,又無官職又無實權。隻能發發牢騷,權當解悶。
戶部有沒有錢他們是不知道,可是戶部願不願意拿錢,場上的所有人可都清楚。
李粲歎了一口氣,戶部尚書是蘇家人,他如今又算是和令妃鬧蹦了。蘇家定然不會站在他這裡,這是逼着他去令妃那個服個軟。
可是令妃心放在了不該放的地方。
旁的李粲都覺得無妨,隻是這一點實在是讓人心寒。
就在朝堂上還在焦灼的時候,外頭急匆匆走進來一個黃門,繞了一圈,走到李粲身後。
李粲認出這人是李炆寝宮門口守着的人,擺了擺手讓他上前來。
那黃門走到前頭,俯身在李粲耳旁說了幾句。
此人李建成和沈庭寒也都認得,見到此人前來兩人不由相視一看。
“父皇醒了?”
沈庭寒搖頭:
“過會兒就知道了。”
李粲聽完黃門的話,神色有些嚴肅。站起身:
“今日,就到此為止吧。魏王和沈尚書留步。”
兩人離去的腳步頓了頓。
離開的朝臣都在默默打量着他們。
沈庭寒心裡頓時升出一股不好的猜測。
李建成看沈庭寒臉色有變,不由問道:
“怎麼了?黑的跟外頭的天色一樣。”
天色?
沈庭寒擡頭,才發覺外頭陰雲密布,遠處的山頭上隐隐還能看見電閃雷鳴。
“這天色,真是說來就來。”
“快快回去吧,一會兒雨下大了走都走不了。”
“走走走!坐我的馬車,馬讓下人牽回去吧。”
“今天這雨怕是大哦。”
沈庭寒和李建成兩人并肩走出金銮殿,天空便開始電閃雷鳴。一陣一陣的閃電映在人的臉上,把臉照的蒼白無比。
李粲落後兩人幾步,剛走出來就被風吹了一陣雨在臉上。
“啊——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