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來姐姐這兒!姐姐保你!”
跑——
跑得掉嗎?
李炆沒有多管李淩麟,隻是靜靜的看着跪在他跟前的沈庭寒。
“若是朕下旨,讓你娶了大公主。你可願意?”
!!!!!
李建成耳邊猶如霹靂閃電,驚得不能再驚。
大梁自古以來,就沒有驸馬入朝為官的先例。
若沈庭寒當真做了驸馬,就隻能做一些閑散小官,往後半步都不能踏入朝堂!
李炆這是想過河拆橋。
他病重的時候留着沈庭寒讓他大權在握,替他守好門。等到他病好了,沒事了立馬站起來跟個沒事人一樣把人踹得遠遠的!
可是大可不必如此!
沈庭寒如今雖然位高權重可是朝堂上畢竟還是那些勳貴世家占多數,他們并不服從沈庭寒。
沈庭寒在他們中間就是一個異類。
身在高位,卻并無人依附他左右。獨自一人,孑然一身。
若非沈庭寒手段高超,他早就被人弄死了。
還用得到如今讓李炆給他賜婚?
這樣一來不但失去了沈庭寒這一個助力,更是助長了那些世家大族的威風。
往後世家成為一大阻力,李炆他還握得住玉玺嗎?
這對權衡朝堂來說不但沒有幫助,反而還給了世家空隙。
這不應該。
李粲連忙俯身:
“父皇,沈大人為大梁鞠躬盡瘁,更是大梁不可多得的人才。沈大人下令讓陳大人巡查六州,徹底根除了地方上的隐患,更是深入邊沙探查到邊沙的第一手消息。如今更是協同四弟和京城商會給玉麟關運送了大批糧草!這才守住了玉麟關啊,父皇!”
“。。。。。。”李炆看了一眼李粲,又看了一眼沈庭寒,最後歎了一口氣,“照初的行事,朕向來放心。照初的能力,朕也是十分認可。可是這婚事,畢竟是兩個人的事情,終究講究個你情我願。”
李炆俯下身問沈庭寒:
“照初啊,你可願意?”
幾人的目光都落在沈庭寒的身上。
李淩麟皺起眉,一時間覺得有些口幹舌燥。
他會怎麼說?
娶了她對他沒有半分好處,甚至會讓他遠離朝堂。
可是沈庭寒一直對朝中諸事神情恹恹,并不感興趣。
沈庭寒淡定的直起身:
“大公主乃天人之姿,陛下讓臣娶大公主實在是臣的榮幸。可是臣認為臣如蒲葦一般低賤,實在是配不上大公主。更何況大公主與臣雖說有少年之誼,卻實在是無男女之心。若是沒有心中愛慕,強行在一起,也不過是世上衆多怨偶當中的一對罷了,所以還請這件事,就如此作罷吧。陛下。”
李炆又擡眼看了一眼李淩麟:
“你覺得呢?”
李淩麟如釋重負,整個人的肌肉都松弛下來了。她甚至覺得自己身上有些被冷汗濡濕的感覺。
“他無意,我也無意。”
“哼——”李炆呼出一口氣,“既如此,朕也不作強人所難。此事就此作罷吧,不過,你不能再向往常一樣沒規沒矩,到處亂跑。”
李淩麟微微仰起頭,冷哼一聲:
“你還真當京城困得住我。”
“咳咳咳咳!咳咳咳——逆子——”
李粲關切的道:
“父皇,還是龍體為重。”
宮殿裡的光線并不清楚,影影綽綽下李炆的臉看起來甚至還有些駭人。
“朕的身體,朕自己知道。”
“都起來。一個個的膝蓋骨怎麼還沒個女的硬。”
李炆發了話,所有人就陸陸續續的落了座。
李炆半眯着眼,眼皮聳搭。
“令妃,統領後宮許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金銀珠寶,绫羅朱琦。她宮裡不缺,朕唯一想得到的就是擡一擡她的位分。後位空懸這麼多年,也該有個定數。”
沈庭寒瞥了一眼李炆,并不做聲。
李炆怕他往後專權,影響李粲繼位。所以想用令妃借蘇家的手按一按他。
可是他卻還不知道令妃自作主張的下錯了棋。
沈庭寒突然又想起陳慎他們剛離京的時候,李粲交給他的東西。
那件東西,李炆是絕對不知道的。
可是往後呢?世家專權,李粲按得住嗎?
李炆還不至于老糊塗到丢了多少帶點血緣關系又用了多年的棋子,可是今日怎麼突然就想要削弱他?
因為什麼?
窗外電閃雷鳴,瓢潑的雨裹着狂風撞開了窗戶。宮女和黃門們連忙手忙腳亂的去關。
閃電照亮了每一個的臉。
而李淩麟和沈庭寒的視線,就在這道閃電中對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