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商會魚龍混雜，宋小姐一介女流不但能在裡頭站穩腳跟，還坐到如今的位置，實在是令人佩服。”

宋湘有些羞澀的笑了笑：

“一切，也是有沈大人的支持。若非沈大人有意在商會裡頭替我撐腰，若是單靠我一人隻怕是早早的就打了退堂鼓。”

“也是多虧了沈大人，如今京中不少女子，也逐漸有了離開家族，自己打拼的意思。”

“女子願意離開家族，自己獨立生活這件事我沒有出過任何力，反而一直都是你與宋大小姐在為之努力。若非你們在郊外的那個宅子辦的有聲有色，如今京中也不會有如此多的婦女和姑娘願意自己出來謀生。”

宋湘輕笑：

“姐姐不知道，可是我卻知道。沈大人，費心了。”

沈庭寒沒有說話，隻是露出一個有些說不上來的笑。

“不過姐姐說過，盡人事，聽天命。不過天命究竟站在哪裡，誰又知道呢？既然事情已了，那我和吳老闆，也不繼續打擾了。”

吳廣進走到宋湘身後，兩人一起行禮告退了。

盡人事，聽天命嗎？

沈庭寒撚了撚自己的食指。

那天命，會站在我這裡嗎？

吳廣進和宋湘走在宮道上，吳廣進皺着眉頭想了許久。

“五小姐，大小姐說過那樣的話嗎？”

按照宋潇的性格，她才不信什麼天命不天命的。誰攔她，她就給誰一刀。大不了就是魚死網破，于她而言人橫豎都是要死的，還不如死的快活點。

宋湘輕笑：

“大姐姐自然不會這麼說，我那話不過是說來安慰沈大人的。”

“安慰？”吳廣進有些迷糊了。

沈庭寒，沈家嫡長子，家裡四世三公。長得又一表人才，年紀輕輕還做了朝廷命官。成了梁京無數待嫁少女的夢中情人。

他還需要安慰！？

宋湘露出一個得意的笑，眼裡亮晶晶的看起來還有幾分狡黠。

“你不懂。根據我看的那麼多話本和畫本子的經驗來看，沈大人對姐姐一定是心有所屬的！不然憑什麼這麼支持姐姐的事？還這麼關心姐姐！不是給暗衛保護就是給機會曆練的。”

“你看啊——”說着，宋湘還伸出手指一根一根的扳給吳廣進看，“姐姐剛到京的時候，聲大人就來了我們府上一趟，這說明什麼？”

吳廣進眼睛眉頭都快要皺到一起，架不住臉上的那對琉璃鏡了，也想不明白宋湘說的究竟是說明了什麼。

“說明了什麼？”

“說明了我姐姐早就芳名遠揚，傳到了沈大人這裡！”

“。。。。。。”

對此吳廣進不僅不敢苟同，還深表懷疑。

“五小姐，若是沈大人早早的就對我們大小姐動了心思，怎麼一開始在大小姐來梁京的時候就在外驅車等候？”

“自然是怕引人注目，影響姐姐的清譽。”

“若是，擔心影響大小姐的清譽那為何又在後頭把虎符交給大小姐讓大小姐帶着禁軍殺到宮裡去？”

“那可是支持大姐姐的事業！要是沒有那件事，大姐姐又怎麼會在京裡威名遠揚？”

“。。。。。。”

吳廣進一時間也不知道究竟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宋湘彎着眼，又道：

“而且啊——若沈大人心裡沒有姐姐又怎麼會一直在後頭默默支持姐姐呢？”

“我們姐姐——在京城可搶手了！”宋湘一邊說着還一邊轉了一個圈，裙擺就跟荷花池上的荷葉一樣翩翩起舞。整個人看起來既陽光又明媚，就像是一隻在花海裡采蜜的蝴蝶。

“噗——”

一旁的牆頭突然傳來一陣聲音，把在路上的宋湘和吳廣進都吓了一跳。

李建成趴在牆頭，看着宋湘，忍不住笑出聲。

“哈哈哈哈，抱歉——抱歉啊。”

李建成掙紮着坐上牆頭，喘了一口氣。

“宋小姐是要出宮嗎？能捎上我嗎？禦花園裡頭二哥和照初在說那些有的沒的，我沒心思聽。想出來透透氣。”

宋湘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魏王殿下想出宮透氣，大可直接走出去。何必一定要上我府上的馬車？”

“況且，魏王殿下在自家屋裡，翻牆作甚？”

李建成翻下牆，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今日我是被二哥從太師府抓出來的，沒馬車。”

“至于翻牆嘛——”李建成故作高深的走到宋湘身旁，“若是我不翻牆，恐怕隻會被金吾衛抓回去。”

宋湘上下打量了一會兒李建成，勉強同意：

“行吧。魏王殿下也為玉麟關戰事做了不少貢獻，我還未好好謝過殿下。”

李建成一聽，眼睛轉了幾圈。捂着肚子：

“哎，你這麼一說——我還正巧有些餓了。”

宋湘颔首，微笑着說：

“正巧，我也尚未用午膳。我剛好知道一家别有風味的小館，若是魏王殿下不在意的話，就一同前往吧。”

李建成臉上的笑都快要有些挂不住了：

“那就——有勞宋五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