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忍心！？怎麼忍心！？他從來就不争不搶！從來不！”

“他走了，要我嫂嫂怎麼辦？要奕兒怎麼辦？他還那麼小！？”

“啊——哈——奕兒，你們毒死他，是不是就是為了能離間楚王府和我們，更好控制奕兒，把奕兒培養成第二個傀儡！”

“就像李炆一樣！”

蘇老爺子看着李建成發紅的眼眶，可眼珠上霧一樣的東西，露出了一個十分愉悅的笑容。

“嘿嘿——你也不算太笨，還能想到這裡。以前在太學，你也不算不學無術，年紀大了之後卻越發的平庸，看來不是變笨，是在藏拙啊。。。。。。”

“這倒是出乎了我的預料，不過——他還是算準了，你不是十足的笨蛋。”

“早知道——早知道。。。。。。那碗湯就應該送到你跟前，看看究竟是你喝還是李粲喝。哈哈哈哈——”

李建成掄起拳頭就要往蘇老爺子臉上揍。

“照初。”

沈庭寒站起身，緩慢走到李建成身後，伸手握住他舉起拳頭的手腕。

“他在刺激你。”

“。。。。。。”李建成松了手，捂住臉，深吸了幾口氣，很是疲憊的說，“是我過激了。”

“。。。。。。我知道。”

李建成走到獄門口，背對着他們。

李建成方才那一摔用了十成十的力道，蘇老爺子看着沒事，可是裡面的肋骨絕對斷了幾根。

蘇老爺子鼻孔裡流着血，眼眶也被擦破了皮，看着比方才不知道狼狽多少倍。

“嘿嘿——怎麼，輪到你來問我了？”

沈庭寒站在蘇老爺子面前，淡淡的說：

“蘇媛已經都交代了，你說與不說其實也沒有什麼兩樣。”

蘇老爺子冷笑，十分不削的看着沈庭寒：

“既然她都已經交代了，那你還來問我什麼？”

“想着你比她知道的多些，也要可靠些。”

“哼——很遺憾，我知道的和她知道的一樣多，她知道的就是我知道的。”

“是嗎？”沈庭寒輕笑，“那看來你在他眼裡還不如蘇媛。”

“。。。。。。”蘇老爺子眼神變了。

“堂堂蘇家的當家，竟然還比不過一個深宮大院裡每天繡花的弱女子。”沈庭寒微微眯眼，兩隻漆黑的瞳孔露出陰森的幽光，“蘇大人，我一時也不知是該為你感到遺憾，還是慶幸。”

“。。。。。。你到底想說什麼？”

“若是不如族裡的年輕小輩就算了，竟然連女人都比不過。”沈庭寒笑了笑，“蘇大人，這半輩子不就白做了。”

蘇老爺子目眦欲裂：

“你胡說！她能做什麼！？她一個蠢笨如豬的女人，他又能懂什麼！？！？不過就是仗着以前照顧過他，比旁人更親密一些，她又能知道什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真是後悔從荊州把她撿了回來！”

沈庭寒微挑眉：

“蘇大人，慎言啊。蘇媛可是您自己的養女，蘇家族譜上記得可是你的名字。”

“哼——我的養女？我怎麼可能會養出這麼一個不成器的東西？！”蘇老爺子大喘着氣，“要不是看他，要不是看他隻願意和她說話，我也不會把她一直留在京城。”

“哼哼哼——一群小白眼狼！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結果還這樣出賣我！我當時怎麼就瞎了狗眼！？”

“嘿嘿嘿——沈庭寒，你也有今天。剛才你走過來的時候，腳步有些跛，還有些踉跄。是跪了很久吧。跪誰？那個柔柔弱弱的楚王妃嗎？哈哈哈哈——”

李建成猛地回頭惡狠狠的道：

“閉嘴！”

沈庭寒似乎并不生氣，隻是微微皺了眉，等蘇老爺子笑夠之後才不緊不慢的開口：

“蘇大人，你等得，獄裡的其他人可等不得。”

！？！？！？

“你說什麼！？你把我兒孫他們都抓來了！？沈庭寒！你怎麼敢！”

“我怎麼敢？我有什麼不敢。掃除蘇家餘孽，打掃朝堂為新帝鋪路，哪一樣我不敢？”

“。。。。。。”蘇老爺子狠狠的看着沈庭寒，喘了好一會兒氣，才道，“蘇媛那個賤人怎麼說？”

“她說那碗湯是她送的。”

“哼，她也算是有自知之明。确實是她派人送的。”

沈庭寒淡淡的看着蘇老爺子：

“蘇大人，都這個時候了，您還要繼續胡言亂語嗎？楚王殿下逝世後不久，大雨瓢潑的京城後巷就突然多出了一具穿着宮女衣服的屍體。屍體胸口被利刃刺穿，傷口平整光潔，微微向上挑，和一般刀口不一樣，明顯是西涼一帶常用的彎刀。”

“。。。。。。”

“蘇大人，下官說的對嗎？”

“。。。。。。”蘇老爺子瞥了一眼沈庭寒，扭頭不看他，“是。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湯，蘇媛更不可能知道。”

“湯這件事是意外，和我們不相幹。”

“意外？”

“當然，京城那麼多世家，蘇家如今又倒了，自然有無數人想要來分一杯羹。是誰都不奇怪。”

“你是蘇家家主，世家之首，你會不知道？”

蘇老爺子換了一個姿勢，哼哼的笑了兩聲：

“我知道早就都告訴你了，沈庭寒，沒有用的，你們殺不了我們的。今日我死了，明日就會有另外一個人站起來。你殺得了我一個，還能殺了京城所有的世家嗎？”

“你怎麼知道我不能？”

“一時間殺那麼多人，既動搖國本又影響民心，不管你要誰登基上位，這對一個新帝來說都是十分不妙的。”

“嘿嘿，沈庭寒。你現在手裡隻有一個李奕，你賭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