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刀刀驚疑地探過胸口袖内,沒有,她看向腰間,沒有,她怎麼會把老闆娘的信和劍缰弄丢了?!昨夜……不,她記憶中見唐雪那時還在身上!
趙刀刀停下扶着頭,她想不起來。
她冷下眼神,決定先找到顧傾城。
趙刀刀在顧家探尋,沒了惱人的陣法,她才發現這裡大的出奇,草木繁盛,不像人家倒像森林,她住的小院隻是其中偏僻一角。
她耐心探到天黑,沒有找到那間屋子,也沒有碰到什麼人,隻得先記下路線折返。
周向晚正在門外等她。
他見趙刀刀回來,上前道:“你終于回來了,顧神醫剛派人送了藥來!”
趙刀刀一愣,“人呢?”
“顧神醫事忙,沒有過來。”周向晚道。
“不是,”趙刀刀搖頭,“送藥的人走了嗎,去的什麼方向?”
周向晚擡手指了個方向。
趙刀刀神色晦暗不明,那正是她回來的方向,她根本沒有看到什麼人。
“送藥的人長什麼樣?”
“是個小姑娘,她好像不能說話。”周向晚有些惋惜,“顧神醫不在的時候都是她來送藥。”
趙刀刀點點頭,進了屋。
好像在這裡,不論她怎麼努力都會錯過。
這裡的規矩是顧傾城立的,她看不透那個人,也走不出她的規矩。
她端起藥碗,湯藥還溫熱着,“送藥的一直是這會兒來嗎?”
周向晚搖頭,“平時比今天要早些,大約是顧神醫料到你醒來一定會跑出去吧。”
趙刀刀将藥一口喝完,将碗放到一邊又走出去。
“這麼晚了,你還要做什麼?”周向晚跟在身後問。
“練刀。”趙刀刀道。
“不行!”周向晚忽然拿着扇子攔在她面前,道,“刀刀,顧神醫說了,在完全養好傷之前你絕對不能練刀。”
“我了解自己的身體。”趙刀刀拂開他的手。
周向晚抓住她的手腕。“你剛喝完藥,需要靜養。”
趙刀刀掙開道,“我真的沒事,你也看到了。”
周向晚見她充耳不聞,一意孤行,急道,“你如果沒事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你差點就死了你知不知道!”
趙刀刀握緊刀柄放下黑刀,轉身看他,“……你說什麼?”
周向晚道,“我本來覺得你忘了也好,但你為什麼總是這樣?趙刀刀,我眼看你昏睡了半月有餘,若不是顧姑娘一心施救,或許你早就一睡不醒,你脈象平穩後,還差點打傷顧神醫!”
“怎麼會……”
“怎麼不會?若非她不計前嫌将你捆在床上為你施藥,你連站在這說要練刀的機會都沒有!平時便罷了,你夜裡練刀我和唐雪從不阻攔,但你剛從鬼門關走回來,命隻有一條,不急在這一會兒!”
趙刀刀沉默地看着他。
她總是這樣?
是,她隻會練刀,她開心了練刀,煩悶了練刀,難過了也隻會練刀。
沒有人告訴她可以停下來,她也不覺得可以停下來。
“我知道了。”
趙刀刀提着刀走進屋中。
周向晚松了口氣,唐雪不在,他還以為他勸不住她。
趙刀刀放了刀坐下,問,“你知道怎麼見顧傾城嗎?”
“你是該去親自謝她。”周向晚道。
他坐到另一邊,搖頭,“不過我不知道法子,顧神醫太忙了,柳城每日找她的人太多,暗地裡還有外城來的俠士排着隊等她。”
“她這麼厲害?”
“是啊,聽說多的是人願意用黃金百兩換她一碗藥膳,可惜她看病救人全憑心情,有錢也沒有門路。”周向晚道。
“不過我們都在顧家了,一定會有機會的。”
趙刀刀點頭。
周向晚緩聲道,“你現在醒了,更該好好休息,我明天再出去打聽打聽劍的事,你要是閑不下來就去找唐雪吧……不過說不定她玩夠了就自己回來了,總之等找到唐雪,你的傷好全了我們就離開這裡。”
“好。”趙刀刀頓了頓,問,“你要怎麼打聽消息?”
周向晚道,“其實這事本該你來的,認識劍的人定然也認識你身上的劍缰,不過你在柳城這麼久也沒有人找過來……”他忽然想起一事,“你之前說,顧神醫知道劍缰的事?”
趙刀刀點頭,“她提過一次。”
“她後來沒再說過嗎?”
趙刀刀不忍在這時告訴他自己把信物都弄丢了,含糊道,“沒有,要是碰上我再問問她。”
她問,“找劍的事不用我幫你嗎?”
“不用。”周向晚道,“既然給你信物的那個人讓你來柳州,使劍的人肯定就在這裡,人在這,劍肯定也在。雖然那劍的名字十分普通,但我們都到柳州了,一定有人聽過,我用劍名打聽也是一樣的。”
“劍的名字很普通?”難怪周向晚通曉天下兵器,卻總是用一個劍字指代他心中至寶,趙刀刀好奇道,“有多普通?我的刀叫趙小刀,有這個普通麼?”
周向晚乍聽黑刀之名,神色一愣,無奈道,“你怎麼給刀起這個名字……”
“他是我的刀。”趙刀刀回答的很簡單。
“好吧,你确實是這樣的人。”周向晚扶額道,說着他忽然發現了一件事,“這樣看,你的刀和那位前輩的劍還有些像!”
“那把劍叫什麼?”趙刀刀好奇更甚。
“跟你的刀一樣,你聽到那個名字一定不覺得那是一把劍。”
周向晚道。
“那把劍叫六月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