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這裡的布置比讓安科看見小朋友吃鍋裡的蜘蛛卵炖苔藓還要難受,因為它完完全全是倒過來的。
天花闆上有個看起來像爐竈一樣的東西,它不是用柴火燒的,而是用粉色的毒液加上一些礦物化學反應後産生熱加熱的,和電磁爐有一絲絲相似,但是空氣中又彌漫着粉色的微不可查的煙霧,應該是加熱後散發到空氣中的毒液,這可比電磁爐用起來可攢勁多了。
而這個爐子的長相和花籃類似,兩個垂下來的耳朵上挂着一個粉色的圓盤,鍋子就放那上面加熱,而這個小朋友還拿着勺在裡頭扒拉着撈蜘蛛卵出來吃。
幸好鍋裡頭的湯還是需要正着放的,不然都不知道哪裡是地哪裡是天了。
其他的東西就更逆天了,碗櫃,凳子,桌子,這些東西在房間裡全部固定在除了地闆外的剩下五個面上,也不知道坐在上面能省什麼力。
調料什麼的還是在櫃子裡頭正着放的,不過放水的缸子比較特别,它沒有平平的底,而是紡錘形的樣子,也和爐竈一樣,用蛛絲垂掉着挂在半空中。
而那些蔬菜水果什麼的,都被白色的蛛絲若隐若現的包裹着挂在房梁下,看起來很像木乃伊,十分的詭異。
不過當時的安科并不覺得有什麼,他隻想吃口熱乎的。
幸好這裡的爐竈有很多個,他不必和那個對他敵意十分重的生物一起搶奪一個沒有必要大打出手的東西。
那些白白的東西裡面,包着紅紅的果子,可以吃!
外面的東西很惡心,但是洗幹淨就好了。
想到這裡,安科直接跳起來拿起倒挂着的鍋鏟,把房梁上有看起來像番茄的果子的繭子切了下來。
“喂,你不許動!”
安科沒理,他已經開始扒拉起平常自己最讨厭的蛛絲想要獲得小番茄了。
見他無視自己,紮着兩束麻花辮約末十二歲的小女孩用水汪汪的眼睛瞪視着安科,微微嘟起的小嘴卻冒出稍微有點惡毒的話語。
“下賤的男人,你這個待宰的畜牲不許動族裡的聖果!”
發現勸告無效,她直接伸出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蜘蛛就在她的手裡變成了一把小小的榔頭。
這個小朋友天真無邪的臉上充滿了和她年齡不符的輕蔑,拿着榔頭就朝安科的後腦勺砸去。
她這一下是下了死手的,對安科簡直不能用充滿惡意來形容。
應該用在世仇人來描述。
畢竟在這個孩子眼裡,在家長們的教導中,男性就是豬猡,是畜牲,就配吃點土樓裡因為環境陰暗潮濕而長出來的蘑菇。
月姨真是太好了,還給他吃蜘蛛卵,這是族裡天賦好的孩子才能吃上的!而他,看上去不僅一點也不領情,還當場就把自己縮成一團絕食。
你以為你是誰啊!
沒想到現在他竟然還要偷吃族裡好不容易栽培出來的聖果,簡直活得不耐煩了。
她王璟今天就要動手教訓一下他!
啪的一聲,随着榔頭的落下,安科的腦袋就和他手裡的番茄一樣化作紅色的汁水爆開一片,濃稠的血液流了一地,膩人的血腥味逐漸彌漫開來。
他無頭的屍體并沒有倒下,而是立在原地,就和平常那樣。
木木的,傻傻的,随便毆打也不會還手,打了以後好得特别快。
而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氣憤的原因,王璟對着安科隻剩下骨碴子的脖頸也敲了下去,随後是胸腔,肋骨…
不多時,她的面前隻剩下一攤幾乎蔓延到整個廚房的血肉,飛濺的血肉帶着粘膩的觸感順着手部蔓延到了她的全身,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舔舐她一樣。
哼,男人就是惡心,連死掉了都那麼難處理。
他什麼時候長回來啊?
王璟無聊的踢掉粘在天花闆上的一塊血肉。
我可不想清理殘局,一會叫他自己去弄就好了。
奇怪,身上怎麼開始癢了?她收回榔頭,不自覺的開始撓着自己的手臂。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無數細細密密的觸手從飛濺的血肉中生長出來,最後深深的紮入她的皮膚裡,然後吸取了養分般越長越大。
好癢,怎麼會這麼癢,癢到了骨頭裡…
她不停的撓着自己的手臂,細長的指甲掘肉一般撕開皮肉,露出裡面粉色的筋膜和森白的骨頭,就這樣了,她還覺得不夠,她用隻剩下白骨的手撕扯着自己的身子,幾乎是把身上的整塊皮肉都撕了下來。
不,還是好癢…
她扒開了自己的胸腔,涮掉了裡面流淌出來的腸子,然後呼噜着拔掉肺部。
最後的最後,她的頭部以下隻剩下一團無骨的鮮紅如番茄的肉,而頭部也像被什麼東西蟄過一樣布滿咬痕和紅色的鞭痕,甚至被不知名的存在直接咬掉了半邊的頭,腦漿就和她打安科時候一樣迸發出來,落在了早已全是紅色的地上。
魚好了!
安科開開心心的想夾出鍋裡被自己挂掉肚子裡内髒處理掉骨頭和皮的黃花魚,發現魚肉太散了,他就去旁邊的櫥櫃裡拿了個勺子。
期間,他路過了一個躲在櫥櫃旁邊不停抖動的影子,但是他并不在意,因為再不找到勺子,魚肉就要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