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意識到不能就這樣睡過去，但是夏油傑幫我洗頭時的手法好像有魔力一樣，我構起的防備沒過多久就土崩瓦解。

等我回過神的時候，我人已經躺在卧室的床上，沉默了一會後，我強行無視了夏油傑臉上尚未褪去的可疑紅色，誠懇的向他道謝。

夏油傑好像有點沒反應過來，遲了幾秒才有所回應：“……咳、嗯……沒什麼沒什麼，不用在意。倒不如說是我這邊要說……”

後面的話語仿佛按下了靜音鍵一樣，我一點都沒聽到。

“你說了什麼嗎？”我有點好奇。

令我沒有想到的是，這明明是非常普通的一句問話，夏油傑卻表現得慌亂的像是被吓到一樣，情緒動搖得非常的厲害。

“……！”

沒過一會，夏油傑留給我的隻有他故作鎮定地拿起丢在一旁的衣服，快步走向浴室的背影。

……

一進入浴室，夏油傑無聲地長歎着氣，像是一下失去氣力一般的靠着浴室的門滑落的癱坐在地，接着一手捂着眼睛，再一次的無聲地歎了口氣。

活了這麼多年，頭一回發現自己原來還有成為變态的潛質。

幫忙洗頭倒還算正常，但是在人睡着之後不僅沒有喚醒她，甚至還放輕動作，最後不但把頭給洗了，洗澡、擦幹身體、換衣服也一并做了。

雖然在這個過程裡，自己有老老實實地閉上眼，完全是憑借感知力、直覺在行動，手也是規規矩矩的沒有觸碰不該碰的地方。

但是——

就算是這樣，像這樣的行動和變态沒有區别啊！

夏油傑仿佛置身事外一般的在心裡不斷地吐槽自己方才的行動，然而在他吐槽的時候，他的身體卻再一次的做出和想的相反的行動。

浴室裡仍然飄散着奇妙的香味。

就算理智在叫嚣“不要沉迷”、“快逃”、“遠離這裡”，然而身體、甚至是靈魂卻仿佛被那股奇妙的香味吸引似的，不斷地追尋香味最濃重的地方。

仿佛血肉、靈魂都在燃燒一樣的熱潮再度襲來。

夏油傑閉上眼，深呼吸一口氣，然後緩緩睜開眼睛。

——還是先洗澡吧。

他在心裡想着。

——浴缸裡的熱水溫度并沒有降下去多少，若是要泡澡也是可以的，以往也不是沒有試過一家人輪着用浴缸泡澡，但是……

——不要成為變态啊！就算是有成為變态的潛質！

夏油傑在心裡大聲地駁斥自己不自覺地找理由合理化自己想要繼續用浴缸裡的熱水泡澡的行為，雖然行為沒問題，但本質的目的問題就很大了。

夏油傑一邊可惜着，一邊忍痛按下了放水的按鈕，将浴缸裡使用過的熱水放走，重新換了一浴缸的熱水。

萦繞在浴室裡的奇妙香味漸漸變淡。

待到浴缸裡的水放好後，夏油傑表情複雜地看着水面。一會之後，一聲沉重的歎息聲響起，夏油傑直到現在仍在遺憾浴缸裡曾被使用過的熱水被自己親手放走的事。

“唉……”

在那之後，夏油傑一邊在心裡告誡自己不要成為變态，一邊卻做出和變态無異的行為，閉上眼沉下心靜靜地感受殘留在浴室裡的奇妙香味。

這一感受就感受到熱水變成冷水。

離開浴室，夏油傑看了眼時間，然後發現自己竟然在浴室裡待了近兩個小時之久，走進卧室後，果不其然的躺在床上的人早已睡去。

夏油傑無聲地坐在床邊，垂眸凝視着她的臉，恍惚間有種莫名的想法在腦海裡回蕩——就算是一直這樣看着好像也挺不錯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床上的人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存在，雖然這其中有自己刻意收斂氣息的緣故在，但是睡得如此沒有防備就有點……

“多少對我保留着警惕心吧！”

夏油傑很想這麼吐槽。

過了一會，夏油傑不再盯着在床上躺着的人的臉不放，接着視線一路往下，最後停留在被子那明顯的凹陷下去的地方。

世界上并不是沒有沒了一半身體卻還能好好活着的實例在，但是這部分人活着的前提絕不可能是像她一樣腹部以下空蕩蕩卻還能好好活着的。

斷裂面幾乎快到了心髒的位置。

若是咒術師，倒還能理解，隻不過眼前的人身上完全沒有咒力，脆弱的仿佛輕輕一捏就能折斷她的頸骨。

“……！”

夏油傑猛地收回手。

床上躺着的人睡得很熟，半點沒有被方才扼喉的動作驚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