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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木察是王都最富有的奴隸販子,每天從他手裡賣出去的奴隸沒有七八個,也有五六個。隻是他一貫野心大得很,賣給普通人的奴隸最多也隻能賣個二兩金,可要是賣給皇親貴族,那麼一個奴隸卻可以賣十兩金。
當然,前提是那奴隸長得足夠好,不然就算是幹活再賣力,也隻能賣給普通人。
可有時候運氣就是這麼奇妙。
近日,還因手裡奴隸的樣貌不夠讨貴族們喜歡的那木察,卻意外在王都城門口看見了一高壯男子,雖說瞧不清楚樣貌,但單看那身闆,就有不少貴女喜歡。
随後,等那木察觀察了許久才發現,那男子似乎是從大渝過來的,隻是那衣着看着屬實破舊了些。
站在一粥餅攤位前,寒林商以衣領一角遮着面,四處打聽着溫樂言的消息。
“從大渝來的女子?沒聽說過。”攤販一面做着餅一面道,“不過昨日倒是從大渝來了一皇商,說是身份特殊又叫什麼平淵,啧這大渝名字就是拗口,不過咱們公主見了很喜歡。”
寒林商皺眉,‘平淵?’
那麼這位大渝皇商定是崔明珏了,看樣子崔明珏已經成功頂替了他的身份。
見依舊沒打聽到溫樂言的消息,寒林商沉默着轉身欲離開,卻被一旁的那木察喊住了,“等會兒朋友,你是要打聽大渝女子嗎,我倒是知道一個。”
側過頭來瞧着眼前滿臉精明算計的小胡子男人,寒林商皺着眉看着他,那眼神直将那木察盯得出了一後背冷汗。
“咳、朋友别這麼看我,我那木察在王都的信譽可是數一數二的,怎麼會騙你呢。隻不過那大渝來的女子如今身份特殊,非你我能夠靠近啊。”
冷冷的撇過肩上那隻手,直到那木察讪笑着放下手,寒林商才道,“你說的誰?”
将寒林商帶到一側,那木察小聲回,“那大渝女子就是咱們南宛的烏樂公主,普通人不知道這内裡的消息,隻當這位跟恩和珠拉殿下一樣是個藥罐子,最近身子好了才開始出現在人前。可我消息一貫靈通,如何不知這位可是大王流落在外的公主,最近幾天才被殿下從大渝帶回了王都。”
烏樂,樂言?
想到溫樂言确實體弱,寒林商急的抓住那木察手腕,“怎麼樣才能見到公主?”
被抓痛的那木察龇牙咧嘴的讨饒,“疼啊朋友,快放下,隻要你聽我說的,自然很快就能見到公主了。”
緊盯着那木察的眼睛,看出其并未說謊後,寒林商一點點松了手。
見寒林商意動,那木察也沒繞彎子,直言,“朋友你放心,兄弟我說的這法子怎麼說也是互惠互利的,隻是為了見到公主,你需得受些苦。”
“什麼苦?”
那木察摸摸鼻子,“這苦吧說苦也不苦,有我在自然沒人敢欺負你,哈哈當然了以你這身大渝武功也沒人欺負的了你。隻不過要想順利靠近公主,在這王都内眼下隻有一個法子,那就是成為奴隸,被公主買走。”
南宛奴隸這事,寒林商也曾聽過,知道這是在南宛最下等的人群,人人都可驅使,人人都可打罵,就算是打死人也沒人會說些什麼。因為在他們眼中,奴隸與那些個豬狗牛羊沒什麼區别。
甚至有時候,這奴隸還抵不過豬羊高貴。
寒林商好歹也曾是大渝的威武将軍,一夕之間讓他從将軍變成奴隸,他怎麼都有些無法接受。
看出寒林商有些不願,那木察繼續遊說,“朋友,你聽我一句勸吧,你要想見公主,眼下當真隻有這一個法子了。要知道咱們南宛可是平等的厭惡所有大渝人的,若不是那什麼平淵是皇商又有殿下護着,否則早被子民們活活打死了。
你要不這麼做,看你這身大渝服飾和别扭的口音,就算能活過今天也活不過明天。更何況這沙漠的夜晚冷得很,往日裡沒有足夠禦寒衣物被凍死的本地人都有不少,何況是你。所以與其在原地等死,還不如聽我的謀一線生機呢。”
寒林商如何不知如今的處境已經容不得他選擇,想想陳博和秦管事的死,再想想自失蹤那日起就見不到面的溫樂言。他捏緊拳頭,還是點頭同意了。
有了寒林商的同意,那木察趕緊喜滋滋的帶着人回了自己的那棟樓。
等進了那一排的精緻矮樓,寒林商才看清那樓裡住着的竟都是些奴隸,男女老少皆有,且個個面色紅潤,看得出那木察不是個會虐待奴隸的。
瞧出寒林商眼神後,那木察不滿的道,“朋友你這是什麼眼神,我雖然是個奴隸販子,卻也不是個會虐待奴隸的變-态,況且我手裡的奴隸都是自願被賣的,你可别誤會。”
聽了這一通解釋後,寒林商沒理會眼前人的耍寶,自來熟的入了其中一棟空曠的樓裡坐下。
也是在這時候那木察才想起看看這人的臉,當下就興奮的跑了過來,“來來來,快讓我瞧瞧你的模樣,要是長得足夠俊俏,說不定第一眼就能讓公主看上你。”
可等寒林商真的扯下那塊衣領,将整張臉顯露在那木察眼前時,那張鬼魅般可怖的面容還是吓了他一跳。
待定定神後,那木察才發現了不對勁,“神明保佑,你這臉是被黃梁草給灼燒了呀...那玩意我們一般可不會去碰,不過那些巫醫卻偏喜歡拿這些奇花異草去做藥。”
看着銅鏡裡那半張被燒毀的臉,寒林商面色陰沉沉的,看了就讓人心裡發寒。
“還能治嗎?”
陡然的一句話吓了那木察一跳,“治,應該是能治的,不過得找巫醫,隻是那些個巫醫一向是自命高貴,從不給普通人看病,你這臉怕是沒希望了。”
想想寒林商這樣貌,那木察無奈的想這張臉烏樂公主能瞧上就有鬼了,不過看寒林商這身闆和大渝武功,興許還有貴族願意買下他呢。
想到這,那木察又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