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瑾帶着答案和疑問離開酒店，往外走，從餐飲店買來一杯咖啡，捏着杯子在街頭散步。

很多次他都會觀察副本裡的城市。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虛假，但感覺很微妙，這裡的獨立世界究竟是怎麼形成，為何會存在，為何會運轉？是有誰的意志驅使着這一切？現實裡的城市又與這些有何關聯？

副本是怎麼突破壁壘降臨現實的？鬼怪又是如何來到現實世界的？

思緒像漫天散落的灰色飛絮一樣淩亂，零散，微小卻堆積得讓人窒息，找不到足夠大的空隙呼吸。

何瑾捏了捏眉心，含着吸管猛地吸了一大口冰咖啡，大腦慢慢冷靜下來。

他已經走出了酒店所在街頭，在另一條繁華的街道上流離。這裡一樣喧鬧而麻木。

何瑾來到天橋上，這個角度看行人正合适。其實現在該回去了，何瑾想。在天橋上沒待多長時間，何瑾快步走過去。

他拍了拍護欄上一個安靜的背影。

那是個穿着橘色裙子的女生，轉頭的時候幾根發絲繞過臉頰，神色從容地打量這個路人：“有什麼事嗎？”

“不好意思，問個路。”何瑾擡起端着咖啡的手，朝橋對面指了指，“請問這裡有路過執行者嗎？”

“……”女生看他的眼神微妙許多，想着如何高效又安全地解決即将發生的事情，回答也謹慎起來：“大概長什麼樣子呢？”

“棕色鴨舌帽，一米八，男。”

“……”女生欲言又止。

“看來認識。”何瑾看着她的眼睛，了然地說。

女生頂不住何瑾的眼神壓力，别開目光，警惕心也很足，果斷拉開跟何瑾的距離，“反正這裡有限制，你傷不到我。你是什麼人？”

何瑾擺手，也退後幾步：“不，我沒有傷害你的打算，我隻是想知道那位戴帽子的朋友一些簡單的信息。”

“他叫安流。”女生說，“我的……朋友。”

“很熟？”

“不熟怎麼會是朋友。”

另一個聲音岔進來，是何瑾追了一路的人。安流從何瑾身後的方向走過來，手中拿着兩隻冰淇淋，一隻遞給女生，“藍橘，你弟弟在找你呢。”

何瑾站在一邊看着藍橘接過冰淇淋。在安流的視線壓力下，她過了好幾秒才吃下一口，剩下部分繼續拿在手裡，逐漸化開滴下奶油。

“這個口味我不喜歡。”她忍不住說。

何瑾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面巾紙遞給藍橘，接着視線移到安流身上，面不紅心不跳開始扯：“是這樣子的，上午吃飯的時候我發現你在盯我妹妹，請問是有什麼事情嗎？”

正在擦手的藍橘來了點興緻，“發生了什麼？”

安流眉頭微微皺起，随即像是想起來什麼，開口解釋：“啊，上午啊，你誤會了，我當時是在等消息在路面發呆，看見一個女生在店裡點餐，所以好奇地多看了一會。”

“發呆？多看一會？真的隻是這樣？”

何瑾對這個回答并不滿意，語氣變冷，“請不要對别人的妹妹有那麼多的占有欲，你冒犯到她也冒犯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