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煙塵滾滾,統領大軍的桓正懋見到了快馬而來的龐從。
龐從翻身下馬,大聲奏報:“卑職龐從,奉丁大人命,前來禀告将軍,充國已投靠我們梁國,大人請求将軍派出快騎,盡快入城,絕不能讓巴國趕在前面。”
聽到這裡,桓正懋有點驚喜,也有些嫉妒。驚喜的是充國投降,大軍免于征伐之苦,嫉妒的是這滅國大功從身邊溜走了!沒想到,自己苦戰不過占領宕溪城,而丁欽安憑借三寸不爛之舌,竟然勸服了更強大的充國,這戰功可比自己還大!
桓正懋低聲罵道:“他娘的,老子拼死苦戰,讓這小子摘了桃子。”
龐從喘了口氣,“丁大人希望将軍兵分二路,一路盡快進入充城,另一路盡快搶占馬頭邑,将巴國軍隊阻止在馬頭邑南面,不能讓他繼續深入。”
桓正懋雖有不快,也知輕重,對身邊的将領命令道:“勝屠,随龐大人出發,馬不停蹄,人不卸鞍,晝夜兼程,就是把戰馬都跑死,也要搶下馬頭邑!”
看到騎兵滾滾而去,桓正懋對衆軍命令道:“加快速度!盡快到充城。”
三會,鬥城東側的山丘小鎮,因三條溪流彙聚,被稱作三會。
高丘之上,白少遊端坐馬上,盯着遠處高大的鬥城,思慮攻城之策,
看到白少遊眉頭緊鎖,馮立清驅馬湊了上來,指着遠處模糊幾個的黑點,擔憂的言道:“大哥,到處都是斥侯,偷襲怕是不可能了,鬥城是西部重鎮,駐紮萬人,若有十萬精銳,可以血戰奪下此城,我們這兩萬兵馬,圍困強攻可不行啊。”
這時,杜少壯跑了過來,“大哥,我們抓了幾個舌頭,剛剛審完。鬥城不投降,是因為守将覃弗差不想投靠我們梁國,他在等着冉國援軍呐。”
“等冉國援軍?”白少遊很是不解,“難道他不聽大酋領号令?”
杜少壯撓撓頭,“聽那個俘虜說,覃弗差要冉國幫他複國,等冉國大軍過來,兩處合兵,他們要打到充城去,救出大酋領。”
馮立清笑道:“看來,覃弗差有了作亂之心,還偏偏找個借口,隻怕是他們打倒了充城,沒能把大酋領救出來,大酋領反而在亂軍中死了。”
白少遊點頭,“是啊,我們要絕了覃弗差這個念頭。”
馮立清看着富庶的鬥城,“大哥,等攻下鬥城,這财貨還不是任我們去取。”
白少遊搖頭,“我當兵,可不是為了發财,你們跟着我,可願意?”
馮立清心悅誠服的言道:“雖然跟着大哥最苦,可是心裡最踏實,原來做馬賊,四處劫掠,說實話,害的也都是窮苦人,殺人放火時,也不知道這輩子要做啥,這麼下去,手上的血越來越多,早早晚晚,上天也會收了我們,作孽太重了!等跟着大哥到了梁國,才覺得活出點滋味來,覺得這輩子沒跟錯人。”
白少遊聽到這些肺腑之言,微笑着言道:“好,能看到這個,算我沒有收錯人,以後我們兄弟齊心,做出一番功業來,也不枉我們在這個世上走一遭。”
馮立清豪邁的言道:“以後跟着大哥,為大哥牽馬墜蹬,沖鋒陷陣。”
白少遊拍了拍馮立清的肩膀,“我們都是兄弟,要同生共死。”
望着鬥城上防守兵丁越來越多,白少遊有些焦慮,“冉國大軍正在救援的路上,我們盡量拖延和迷惑敵人,絕不能讓冉國和覃弗差合兵。”
馮立清嘿嘿一笑,“我倒是有個想法。”
白少遊饒有興趣的問道:“說出來聽聽。”
馮立清言道:“大哥,我帶人到冉國境内。”
白少遊驚異的看着對方,面露興奮,“你是怎麼想到的?”
馮立清有點得意的言道:“大哥,其實,小弟當年也統領過上萬人呐,有個诨名‘賊土狼’,隻是這名字不好聽,就沒再也沒有提過。”
白少遊有點驚訝,“土狼?你不是馮立清,你是竺仲德,上郡的糧食販子吧?你豈不是舉旗比我還早?你當年頗有威名,邕國上下都在通緝你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