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據烏漆嘛黑自己說這是他專門花了大價錢從一隻水獺的手中買來的發潮木頭,在他家鄉很受歡迎的。”
費蒂西娅撇了撇嘴,“我覺得他隻是為自己的摳門找借口。這塊木頭一點靈魂都沒有。”
有食人族不小心碰到了牌子,木屑刷刷刷像下雨似的落下。
時間已經不早了,确定食人族們無法傷害人類,他們上車繼續行駛,一直到兩顆纏繞在一起的松樹下,費蒂西娅用亞蘭語,富奇諾語,淵深曼達安語分别說了一聲“開門”。松樹變回筆直。
一所看上去曆史悠久的大學出現在他們的眼前。黎明的陽光照亮了門牌上密卡托斯克大學這一串花體大字。
“走吧,父親。”
學校很安靜,看上去也很正常,一點也不像布魯斯事先所想的那樣。
直到他們繞過噴泉,看到了一片墳地。
費蒂西娅興緻勃勃地給他介紹:“這裡是永恒的安息,我們學校的門衛特裡同專門為他的父親建造的墓地。”
“這座墳地裡好像不止埋了一個人。”布魯斯看到了23塊墓碑,每一塊墓碑的姓氏都是德古拉。
“……他這是把一整個家族都挖來了嗎?”
“特裡同他眼神不太好,每次都把德古拉看成古拉德。明明他每次都去不同的國家,結果沒有一次挖到正确的墓,都是德古拉。”
費蒂西娅說話的聲音有些大,好幾個聲音從墓地下傳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哪個神經病大白天不睡覺,在外面囔囔。”
“是不是朱利安那隻三百歲的小蝙蝠,他昨天晚上說要出去狩獵。”
“該死的特裡同。我真是煩死他了,他這會兒又挖了我們家族哪個成員專門用來睡覺的棺材。”
“好像不是他們,是個女孩子的聲音。”
“可能是學生吧,果然幼崽是世界上最讓人讨厭的家夥。”
“你才是世界上最讓人讨厭的蝙蝠。”費蒂西娅不客氣的還回去。
布魯斯拉住費蒂西娅的手離開墓地,邊走邊說:“你們學校就不制止他這種行為?他挖出來的東西很危險。”
“這個學校最大的危險就是校長。”費蒂西娅打了個哆嗦,“他一唱歌不管是誰都安靜了。都要被難聽到暈過去。”
布魯斯記憶中好似聽過這樣類似的音樂會,但那回憶就像隔着毛玻璃一樣,怎麼也看不清。
費蒂西娅繼續說:“而且為什麼要制止,羅密歐他總是用特裡同的事作為範本教育我們,要學習他堅持不懈做一件事情的品格。”
“當然他說的更多是——”費蒂西娅掐住嗓子低聲說。
“皮塔,為什麼這麼簡單的題目你都能做錯,你要成為特裡同嗎?”
“卡卡夫,别像特裡同一樣,你已經連續三次對着我尖聲大喊了。”
“費蒂西娅,如果你繼續把自己關在黑漆漆的房間雕刻,你就會變成像特裡同一樣的瞎子。”
他們已經走到了門口,那裡擺放着一座木乃伊。
“Hey,你們好呀。我是薩爾文,這個小姑娘是您的女兒嗎?先生。她長得可真可愛。”
木乃伊全身蒙着繃帶,沒有眼珠的眼眶就像地毯被火燙過留下的發黑發焦的洞。
“我活着的時候也希望我的妻子能給我生一個女兒,不過兒子也很好,我的小兒子特裡同是一個好小夥,他高大而勤勞,不僅将家裡的葡萄園打理的很好,還能扛起20多斤的葡萄酒桶,就是嘴巴笨了些,姑娘們往往更喜歡油嘴滑舌的有錢男人。”
“就像是先生您這樣的人,當然我并不是說你油嘴滑舌,而是姑娘們往往更喜歡像您這樣英俊帥氣,又會說話的男人。”
費蒂西娅很高興:“謝謝你誇我可愛,薩爾文先生。今天您見到了特裡同了嗎?”
“他今天又出門,我讓他加一件衣服,可他不聽我的。”
“嘿,青春期的孩子。”薩爾文感慨了一句,“他們的骨子裡長滿了叛逆,就像春天瘋長的野草,怎麼也拔不幹淨。”
“……特裡同今年已經340歲了,薩爾文先生。”
“不管他多少歲,他在我眼裡永遠是個孩子。”
布魯斯深有同感:“費蒂西娅已經快19歲了,她在我眼裡也一樣像個小孩子。”
費蒂西娅不覺得自己是個孩子,她已經長大了,擁有和成年人一樣的權利了,她現在可以得到8塊小甜餅,而達米安隻能得到6塊,因為阿福說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甜食否則會長蛀牙。
“铛铛铛铛铛。”上課鈴響了。
“看來我們得先走了,和你談話很高興,薩爾文先生。”
布魯斯拉住費蒂西娅的手走上樓梯。
“父親,今天是烏漆麻黑上課,他一般會晚點到教室。”
“你答應我的,茜茜。”布魯斯沒有轉頭。
費蒂西娅:“……教室在頂樓,父親。”
布魯斯收回腳。
頂樓的教室高大而寬敞,透過天花闆上的玻璃能看到明淨的藍天。一棵大樹的枝幹從外面伸了進來,和教室完美的融合,樹葉密密層層,從縫隙裡還能看到一個用幹淨樹枝搭建的鳥巢。
“費蒂西娅,你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