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的夜行者親王在這段時間裡,也認清了自己的真實想法,吸血衍體不想當迦勒的奴隸,但他想當某人的奴隸。
伊茲希望迦勒能為自己套上枷鎖,當自己的主人,鎖住血脈晉升以後自己越來越非人的、冷漠的一面。他需要一個更強勢的人,來管控一隻貨真價實的吸血怪物,拔掉它的尖牙,斬斷它的利爪,他渴求着全方位的支配。
迦勒是否花心并不重要,有沒有其他情人也不太重要,吸血鬼渴求做一隻被馴服的野獸,那麼主人擁有的其他情人重要嗎?
伊茲緩緩從餐桌前起身,擡手解開自己領口前的領花,他一點點拆解着身上穿着的繁文缛節和文明僞裝,回歸着怪物本有的獸性,嘴裡不忘提醒阿斯代倫道:
“你已經從精靈滑落成吸血衍體了,那就不要再往真實的吸血鬼堕落了,這是一句忠告。”
“你不想當他的奴隸,但是我想,我想要獲得支配,這不僅僅是情感上的渴求,還是理智上的渴求。
高階吸血鬼不是什麼完美的、高貴的種族,我們的确是擁有強大的力量,然後呢?沒有了,就是再也沒有了……”
伊茲扶着自己飲酒後略微眩暈的腦袋,背過身朝着這個臨時空間中,魔法仆從為自己準備好的房間走去。他曾經擁有追逐強大力量的野心、對權勢和财富的迷戀,但随着被賦血,和時間流逝下向高階吸血鬼轉變地越來越徹底,他對它們逐漸失去了興趣……
還有愛德,伊茲曾經深愛的人,在他下定決心,決定遺忘他以後,那個黑胡子海盜的身影就好像一下子從高階吸血鬼的心中,被割離了出去;突兀地好像記憶被删除了一樣,明明還能回憶起曾經的感情,但如今再看待,卻像是一個冷漠的旁觀者。
高階吸血鬼不是亡靈生物,某種意義上卻堪比行屍走肉,天生的高吸遲鈍地無法感應出這種區别,但伊茲能敏銳察覺得出來這種虛無感的不對勁,而潛意識告訴他,他需要一根缰繩,一環項圈,一條鎖鍊……
還需要一隻手,持握起這條鎖鍊。
………
蓋爾喘着粗氣,讓自己被快樂放飛的理智,逐漸收攏回智慧的大腦裡。
他感覺昆特牌教學可真是太累了,明明自己也不算是完全地身嬌體弱,可三個回合下來,他的牌局軍陣還是被炮轟地潰不成軍。
“别亂動,要不然我還想再打一局,”迦勒摟着懷裡的蓋爾低聲說道。
法師頓時就不敢再動彈了,因為獵魔人的北方領域牌組,精銳的藍衣鐵衛牌還在自己的陣地裡穿插着,再亂動這已成敗局的牌組,指不定接下來又是一陣應接不暇的昆特牌教學。
迦勒低頭嗅聞着蓋爾身上的氣息,他在法師的肩頭落下一吻,接着一路往上又親到了蓋爾那墜有密斯特拉聖徽的耳垂。
剛才的昆特牌教學并不輕松,蓋爾雖然聰明,但顯然打牌這事需要天賦。迦勒這位老師算得上天賦異禀,那蓋爾身為初學者就隻能壓力頗大地進行第一次授課了。
法師手裡并沒有成規模的領域牌組,雜亂無章地中立牌讓他茫然無措,更沒有什麼牌技,在北方領域牌組發動第一次突襲後,蓋爾就沒什麼反抗能力地直接投降。
但這可是昆特牌教學,在沒有學會之前不能半途而廢與中途退賽,于是蓋爾硬着頭皮地配合了迦勒打了三個回合,期間他幾乎沒有出英雄牌的機會。
隻能不停地用天氣牌來救場,從迷霧牌到朦胧細雨,從朦胧細雨牌再到瓢潑大雨和洪水決堤。
天氣牌越打,蓋爾就越崩潰,以往能冷靜念咒的嘴,都隻能含糊無助地發出嗚咽聲。
而迦勒這位昆特牌教學導師也不怎麼省心,在回合間隙裡,他總能找到機會,把間諜牌塞進蓋爾的牌組裡,堵住那試圖求援抽卡的領袖卡主動技。
間諜牌來回幾次的踐踏,蓋爾的雜牌軍牌組們,頓時前線失手後線被包抄,在敗局已定的大勢上,又增添了幾分紛亂局勢。
所幸這場教學總算是結束了,蓋爾這位體力較弱的法師,終于能停下勞動,獲得比較長久的休息時間。
牌局的操盤手輕撫着敗軍那完全失守的後城牆,也許是北方領域牌組的攻城器械們,傾洩了太多的彈藥,敗軍城牆裡的物資完全稱得上豐厚,明明戰敗了,戰利品卻多得好像要溢出來。
事實上戰利品也确實是溢出來了,羞地蓋爾這位打牌打輸了的牌客,惱羞成怒地用枕頭把迦勒這個無良赢家,給揍出了房間。
“诶???我可以幫你清理城牆的!”迦勒有些無奈,他覺得以蓋爾的體力,等會很容易在浴室裡摔倒。
但回應獵魔人的,是法師一連串的施法手勢,他就這麼地穿過了無數特别設置的房間,被扔到了一座擺滿美食佳肴的餐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