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汐華真理已經尴尬的恨不得當場跳海,這身衣服接着穿也不是,脫了也不是;在長官面前公然女裝,沒被開已經是萬幸;還脫,得算性騷擾。但是安室透保證自己在這兒再呆十分鐘就走,大不了你就穿着這身講一講自己為什麼會上這艘遊輪,不接受巧合作為借口;順便講一講遊輪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以及你最後為什麼要頂替星野季沙上場。别緊張,就當彙報工作。沒關系。
天呐這是什麼場面。汐華真理閉了閉眼,假裝哭哭啼啼說:“算了吧哥,有什麼正事咱下船說,不急這一會。”安室透看着他手撐在臉上要捂不捂,像誤入歧途的失足婦男,還是很能同情他。于是面龐柔和下來,摸摸汐華真理的頭:“好。那我們就不講正事。講一講你為什麼在不經過我同意下去主動找hiro求助,還對我隐瞞情報的事吧?”
汐華真理:。
吾命休矣。
哥你那是摸頭嗎。你是不是想把我的頭拔下來。
他現在就是卡巴内爾《fallen angel》的那滴淚,滿臉都寫着你媽的為什麼。
汐華真理雷聲大雨點小地嗷嗷哭嗷嗷哭了一會,發現人家不吃這套,栽了。但非常堅強,并且想的很美,認為安室透還在詐自己,于是倔強地擡起頭:“誰說的!上台這事我認,是我欠考慮,但是我絕對沒有在工作方面犯過流程錯誤——”
安室透啥話沒說,本來也是西裝革履地上船來的,端的很精緻的派頭,花裡胡哨,反正跟在公安對汐華真理指揮這指揮那主打效率的樣子天差地别。他剛剛雙手抱臂,此時非常優雅地打開,手指舒展,做了個“請向下看”的指引動作。
汐華真理順着向下看。
完蛋。領導面前扯謊,罪加一等。
“你的鞋。”
可能怕汐華真理腦子被頭紗蓋太久缺氧不清醒,安室透還特貼心解說一句。可不嘛!當然是我的鞋!要沒看出來我可不至于這麼破防……汐華真理眼前一黑。他上台時,非常細心。比方說意識到星野季沙本人一米七,蹬高跟鞋等效一米八;他再一比一複刻得直接竄一米九去了。到時候底下觀衆一看好家夥誰家八尺夫人。所以光腳上場。
問題是,這個流程是這樣的。
汐華真理偷彈幕理解搶了一把先手,去給江戶川柯南補缺;他要是話術大成功五分鐘以内把星野季沙忽悠回來,那就按照普通流程來解決。如果出了什麼岔子,那就自己上。他前去星野季沙的房間收好她換下來的衣服和專屬于她的小提琴,關注事态發展,果然出了岔子:船和岸有時差。因為拉娜唯在岸上,她可以看時間。一個快一個慢,她賭不起是慢的那個,所以随機應變。
此時擺在她面前的有兩個任務:第一,得讓演出正常開始;第二,得保證安室透壓得住松本俊一。時間緊任務重,兩個任務得合二為一,遠程交流手段又被ban了,隻能說有好有壞吧。壞處是他除了力大磚飛勇闖休息室以外沒有任何辦法跟安室透進行信息交流,好處是這個問題可以從反向推。即,隻要沒有人告訴安室透船上的困境,他就還會按兵不動。
也就是隻要搞定可能向他傳訊的人就好了。
現在會向安室透輸出信息的人有三個:第一,拉娜唯本人:隻要不是忽然被奪舍了就不會發癫支走安室透讓松本俊一自由發揮;第二,松本俊一:隻要不是忽然良心發現想自首就不會向這位他意識中的公安自爆。
隻有第三位。
在遊輪主艙體毫無遮擋的甲闆發現人,大部分情況下不算奇怪,畢竟電影史上最浪漫的大船愛情故事也是這樣起始的,窮小子碰到了富家女。就是結局不太好,船沉了。
這次還要再别緻一點。男特工碰見一隻大烏鴉。
遊輪駛入公海,失去信号。與此同時,星野季沙正在側舷決意逃跑。諸伏景光看到了這一切,然而經過斟酌後,還是決定保守行事,先建立信息聯系。甲闆算是比較好的地方,衆所周知,遊輪在公海雖然沒有網,但畢竟還是有海事衛星作為最後的保障。海事衛星顧名思義,通過國際海事衛星接通的聯絡方式,信号需先發送至衛星再進行協調。沒有遮擋的甲闆還是要方便一些。